疯子的世界,只有赢一个字。
管家兢兢业业在陈家做事三十多年,见着陈谨拍开了刘婵英的手,佝偻着腰一步步往楼上挪,不禁长叹。
刘婵英眼底含泪,嘱咐她好好照顾陈谨,便又投身名利场,两日了再没有回来。
冷冰冰的家,住着一头扭曲的小兽。
管家心里只有怜惜,他把晚餐放在桌面,好言相劝,“少爷,多少吃点吧。”
陈谨闻言,鲜少露出点疲倦的神色,看向老管家,“谢谢王叔。”
老管家欲言又止,到底什么都没有说,他人微言轻,陈家如今的局面是多年累积的,他一个外人,说得再多也无济于事。
门开了又关,房间里再次只剩下陈谨一人。
背上的伤口撕裂般的痛,家庭医生来看过,说是伤到了骨头,需要卧床静养,这两日,陈谨不到必要,没有下过床。
他拿过手机来看,李寂依旧没有回信息。
不用想也知道,李寂是故意不搭理他,他冷冷一笑,步步紧逼,又发了条晚点给你打电话,不接我就去你家看望你。
他现在的情况,自然是不可能到李家去的,不过为了吓唬李寂。
就像陈谨说过的,他不是易鸣旭。
易鸣旭会因为心软给李寂反击的机会,他不会,他只会时时刻刻叼着李寂的脖子,找准时机把利牙一寸寸埋进李寂的大动脉,让李寂畏他、惧他,再反抗不能。
爱可能会变质,但恐惧不会。
李寂再不愿,也得臣服。
那日他把易鸣旭发来的照片转发给了陈旬,不到半日,易鸣旭就被下了禁足令。
陈易两家利益息息相关,怎么可能为了易鸣旭所谓的喜欢就撕破脸皮?
易鸣旭果真是被保护得太好,只懂一味出击,而不考虑后果,易家不可能允许独子喜欢上一个同性,更不允许独子为一个同性冲昏了头脑。
传出去多难听。
结果就是易鸣旭被强迫出国,再也不能与李寂相见。
当然,陈谨也需要付出代价,和易鸣旭争夺同一个情人,说出去到底不是什么光彩的事情,陈易两家不能对自家儿子出手,只能把罪过都推到李寂身上。
但陈谨不是废物,争夺到的猎物就划分到自己的地盘,属于自己地盘的一切他都会去捍卫,他就像草原里的雄狮,为了自己的臣民与家族对抗,拿自己的性命威胁。
他和陈旬是一样的人,他不怕陈旬不信他。
横竖一条命,他不珍惜。
只是赌博而已,赌赢了他赚了,赌输了……
陈谨不会给自己输的机会,只要他在十八楼层往下一跳,当陈旬见到他变成一团血肉模糊的不明物体,他也依旧是赢家。
到时候李寂应该也会很高兴。
可能还会趁机来踩上两脚也不一定。
想到这里,陈谨奇异地发觉,自己稍显烦躁的心情,竟因为想象李寂看他死后高兴的神色而有所舒缓。
说起来,他倒是从未见过李寂在他面前笑过。
李寂笑起来会是怎么样的呢?
陈谨并不在乎李寂的心情,谁会去思考猎物高不高兴呢?
他见过李寂的惊恐和哀伤,见过李寂绝望地流眼泪,唯独没有看过李寂的笑脸,这让陈谨又在百无聊赖的日子里找到一点乐趣。
再没有人来说他的不是,左右他的做法,跟他瓜分猎物。
他要李寂笑,李寂就得笑,要李寂哭,李寂就得哭。
他是李寂的主宰,庇护李寂的同时又要摧毁李寂,把李寂变成一见他就只懂顺从的乖乖宠物。
窗外雨已经快停,日光却还隐在厚厚的云层里,不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