易鸣旭喊他,“李寂!”
他没有回头。
“如果我说,”易鸣旭走投无路了,鼓足了勇气道,“我对你好像有那么一点点在乎……”
似乎意识到自己的失言,易鸣旭的声音在大风中戛然而止。
李寂耳朵里也灌了风,呼啸而过,他听不清周围的声响。
在乎?他眼尾泛起一点湿润,愤懑、委屈、失望,说不清的情绪。
他要不起易鸣旭的在乎,更不屑易鸣旭似是施舍的在乎。
他永远也不可能原谅易鸣旭,他们之间,只能有恨,除此之外,再没有其它种可能。
李寂的身影消失在易鸣旭眼里。
易鸣旭久站不动,他为自己脱口而出的话而震惊,更无比深刻地明白,李寂,绝不可能回头看他一眼。
在他似乎摸清自己的心以后,在他人生头一回尝到后悔滋味的时候,一切如同脱轨的火车,再没有扭转的余地。
24
李寂过了两天安生日子,易鸣旭和陈谨没有再联系他。
本应该是高兴的,为摆脱噩梦而欢呼,李寂却心神不宁。
暴风雨前总是死一般的寂静。
吃过晚饭,李寂跟父母一起在客厅看新闻联播,难得是温馨时光。
如果没有收到那条短信,一切都会很美好。
手机提示声响起,李寂心里无端地咯噔一下,他在新闻联播端正的播音声里点亮手机屏幕,划开桌面解锁,一条短信夹着一张图片传进他手机里。
李寂先是见到一张熟悉得不能再熟悉的脸。
照片是遥遥偷拍的,扎着马尾的少女一脸正色地站在校园门口,记录每一个没有戴校牌的入校学生,朝阳落在她娇嫩的脸蛋上,清纯漂亮,而这个人,是李寂在金华为数不多的好朋友刘萌萌。
李寂嚯的一声站了起来,脸色惨白得像是被放干了血。
父亲李伟因他的反应看了他一眼,问他怎么了?
林素琴也疑惑地瞧他。
李寂抿一下干涩的唇,想笑,笑不出来,最终干巴巴地说,“爸妈,我同学出了点事,我出去一趟。”
林素琴急忙问,“什么事呀,这么急急忙忙的?”
李寂没回答,他甚至忘记带外套,只穿了件薄薄的毛衣随意踩了双鞋子就冲出了家门。
冬末的天,寒风打在他耳边,刮得生疼。
短信的内容是是你说的我爱找谁找谁,那我找刘萌萌,你也没有意见吧。
也行是太冷了,李寂按拨通键的手抖得不成样子,他给陈谨打电话,十来秒,电话一通,他在风里听见自己暴怒的声音,低吼道,“陈谨,你别乱来。”
陈谨一惯的慵懒,“不是拉黑我吗,怎么还知道给我打电话?”
李寂胸膛因为极度愤怒而起伏着,“你在哪?”
“我有什么义务告诉你吗?”
李寂气得脑袋发昏,声音也无法再保持冷静,“你不就是想我求你吗,我都答应你,你想干什么就干什么,我送上门去,你满意了?”
“不满意。”
“陈谨!”李寂大口大口吸入冰冷的空气,冷得他五脏六腑都被冻结。
陈谨耍够了他,终于肯松口,“给你个机会,半小时内到我家。”
说着,不等李寂回答,直接挂断了电话。
时间紧迫,李寂叫了车,一路催促司机开快点,他整个人都是懵的,想象不到陈谨有这么狠绝,竟然拿刘萌萌来威胁他。
等他站在那片寸土寸金的小区门口时,他还无法恢复神志。
电梯一层层往上爬,分明是向上的,却是送李寂回到地狱中。
李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