趴在南迦叶膝头,似稚子般仰起脸颊,语气柔软:“凡是哥哥喜欢的……我没有不能割让的。毕竟我们两个才是最亲密无间的。”
他颠三倒四,语焉不详地说着,略微攥紧了手里的共命鸟玉佩,不知道想起了什么,从眼眸中渐渐蒙上起一层柔软的阴云“但唯有一点,哥哥与他的关系不能比我更好。”
第43章 狸奴(五)
府邸寂静,已经是深夜,下人的房间床板自然是又硬又薄,膝伤被硌得难受,陆白起了床,坐一张小椅子上,将裤脚挽起来,垂着头去看膝盖的伤势,白日还只是一点淤青,到了夜晚颜色就浓重了,青青紫紫一大片,还有磨破皮的血痂,蜿蜒爬满大半个膝盖,伤势可怖。
门被吱呀一声推开,金铃作响,还未来得及看清是谁,怀里就携着风声撞进个石头似的重物,撞得陆白闷哼一声,一阵天旋地转过后狠狠栽倒在地上。
头都嗑痛了,发出嘭一声脆响,陆白目眩神迷,眼前都是黑漆漆的天花板,往下一摸,捞出个触感顺滑又有热度的东西,拎在眼前才发觉是那只叫阿蛮的海东青,正在他手里滴溜溜转着大眼睛,喉咙里发出轻微的呼噜声,因为刚刚撞倒了他,此刻正十分谄媚,不住拿头轻蹭陆白的胸口。
完全没有一点猛禽的样子。
“怎么是你这个小东西。”
陆白纳罕,又觉得稀奇,揪着海东青的两只翅膀做吃惊模样,阿蛮如同能听清他的话似的,咕哒哒往后转了脖子,似乎极力想要指明方向。
陆白还躺在地上,视线里忽然闯进一片烈火似的红色,灼烧得眼膜都疼痛了,香风浓郁,慕容凌自上而下看他,狭长凤眼波光流转,扫到他膝盖伤处,又笑吟吟讲:“老远就看见这处还没熄灯,这么晚还不睡,是伤口很疼么?”
真是明知故问,一听到这个声音,陆白脸沉了沉,挣扎着就要站起来,然而连裤脚还没来得及放下,忽而觉得膝盖一暖,对方竟以手掌覆上,不轻不重揉了两下。
霎时间似一道电流窜过全身,又酸又疼,陆白大惊失色,弹簧似的猛然蹦起,暴跳如雷,恶心得一身都炸起了鸡皮疙瘩:“你干什么?”
眼见少年神情警惕,怒发冲冠,活像一只浑身嗲毛又龇牙咧嘴的波斯猫,慕容凌撤了手,不紧不慢讲:“很痛吗?你反应这么大,倒像是娇气的小姑娘。”
陆白脸色青红变化,竟是对这话露出异常厌恶的神色,他眼眸浮动,忽而又收敛住了所有神色,归于平静“王爷有事尽可直言不讳,何必浪费时间拿奴寻开心?”
慕容凌微微一笑,便凑近了问:“所以,你也喜欢南迦叶么?”
那张脸色若春花,凑近了看更惊觉容色之盛,果然不在南迦叶之下,慕容凌五官极善极美,肌肤晶莹似玉,皆挑不出一处错处,灼然滚烫又极尽阴郁刻毒,似八大地狱里的人骨血花,吸饱了瘴气与恶念生长。
连陆白也不能直视,略微避了目光,只觉得如果有地狱玉面罗刹大概就是慕容凌这副模样,鼻尖隐约嗅到淡淡酒香,才发觉慕容凌身上有酒气,只是叫那浓重熏香盖住,被窗棂里吹进的风拂散了些许才能知晓。
也不知他喝了多少,连多伽罗香都盖不住。
问题更是古怪,什么喜欢不喜欢的,即便喜欢又哪里轮得上慕容凌指手画脚,陆白冷了声音:“您要发酒疯何必来找我。”
少年偏着身子,三千泼墨青丝都被发带束起,慕容凌离他很近,清晰看见对方雪白如玉的脖颈有方才因为高涨的怒火浮起的层层红晕,似蔓延无边的绯红桃花。
他忽然碰了碰陆白的耳朵,轻声问道:“你原先就有耳洞的么?”
朅盘陀国的男性都有打耳洞并且佩戴金饰或者青松石耳坠的习惯,陆白敏感,下意识捂住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