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做得好。”
对方小声称赞。
“从缓步平台到一楼就没多少高度了,你能很轻松地下来,不要怕。”
罗弋拉起了陆白的手,掌心交叠,肌肤相贴,在炽夏之中暧昧的缠绕,庭院里两旁海棠花开了,殷红花瓣簌簌摇落,夜风中飘荡着馥郁的芳香,透明溪流顺着脚边潺潺流泻,夏意无限。
连着胸膛的心跳声也逐渐发出雷鸣般的巨响。
咚咚。
咚咚。
朦胧的花香之中,罗弋感到自己的手掌被人用力地捏紧了。
他回握过去。
“我在。”
对方渐渐松懈下来,轻轻念着他的名字“罗弋,罗弋。”
罗弋一路默不作声地拉着陆白来到墙边,仍旧如方才一样,自己率先踩着铁栏杆,三步并做两步,平稳安静地爬上了墙头。
别墅的白墙上攀着许多蔷薇,因为他的动作落下许多花苞,空气里散发着十分惨烈而冰冷的香气,罗弋伸出手,借着月光,陆白看见他掌心里是无数被蔷薇花刺划出来的殷红伤口,忽然失去握上去的勇气。
仿佛如有察觉般,身后传来一声劈开混沌的厉喝“陆白,你敢!”
已经许久没有人叫过他的大名,那声音中饱含着雷霆怒意与不可置信,令少年忍不住回头看了一眼。
头上绑着雪白绷带的青年,穿着病号服,孱弱而漂亮,那张往日以美貌而著称的面容已然因为怒意而变得十分狰狞。
原来所谓的真爱真能使人不似自己,失去引以为傲的自制力与理智。
对方身材高大,肩宽腿长,月光拢下一层如水阴影,竹影萧萧,竟然衬得他有些不同以往的脆弱与可怜。
陆白看着他,忽然心生怜悯或许是因为匆匆赶来的原因,步履不稳,额头上的绷带洇出深红血渍,他连受伤了也不敢休息一刻,唯恐自己掌心的夜莺会长出翅膀,飞向另一个天堂。
向来目下无尘,倨傲自大的青年,此刻却虚弱到仍由身旁的管家半托着他的臂膀。
刚刚秦斯时忽然醒了过来,心慌得厉害,不顾其他人的劝阻坚持要起身,他头部受伤,本来应该以静养为主,中途走得太急,伤口又皲裂开,渗出鲜红的血渍。
“不许走。”
月光下秦斯时的面容苍白如同即将凋敝的植株,又像陷入绝望濒临死亡的困兽,他死死地盯着陆白“不许逃跑。”
然而少年毫不迟疑地握住了那只伤痕累累的手,他仰起头,一跃而起的姿势轻灵如白鸽,飞上墙头,如同记忆里的那样,他又一次将自己交给了另一个alpha,只留他一人。
对方离开的身影太过决绝,乃至于过了许久,秦斯时都没有说话,还是一旁的李伯小心翼翼开口:“我现在就派人去把小少爷追回来,您受伤了,还在易感期,应该要静养为主我这就通知谭医生。”
额头上的伤口突然迸发出爆炸似的疼痛,秦斯时头痛欲裂,在盛夏的夜风中感受到了一种彻骨的冰冷,他几乎忍不住要发笑,笑自己的天真与痴心妄想,以为用标记就能束缚住一只飞翔的夜莺,让它再不离去。
“不用喊人来,我亲自去追。”
“可是您还在易感期。”
李伯不赞同。
对方正是分化的关键时刻,又受伤了,怎么在这个时候能冒险?
秦斯时眼眸通红,头上的绷带晕出深红的血渍,看起来狰狞又恐怖,再次重复:“不用喊人,我亲自去追。”
“把车钥匙抑制剂给我。”
……
从墙边跳了下去,面前停着一辆浑身通红发亮的重型机车,造型流畅,连后视镜都熠熠生辉,显然价值不菲,陆白还没有见过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