着轻微的、若有若无的尘埃气味,桌子上插着几支形态雍容富丽的鲜花,一种叫伊莎贝拉的重瓣百合,边缘粉白,中心是浓郁的烟粉色,秦斯时的眼睫低垂着,深深地收敛了眼中的神色,不知道是不是一夜变天的缘故,他的眼皮被湿冷的季风吹出淡淡的绯红,昨夜摇落的桃花停在乌黑眉睫。
“皎皎。”
他轻轻呢喃着这个名字,空气中的兰花香气蠢蠢欲动,不安地扩散开来。
不自觉伸出的尖牙抵在殷红的嘴唇上,像是咬住一颗饱满多汁的樱桃,对方浑身都带着沐浴后的湿润气息。
后颈处的伤口也开始隐隐发烫,仿佛又变得疼痛起来,秦斯时脸颊贴着陆白的掌心,滚烫的高热,让人分不清究竟是刚刚下过一场充满热意的暴雨还是身体自始至终都停留在赤道附近的热带雨林,从未离去。
面前的少年衣衫散乱,很有些狼狈,穿着与他如出一辙的浴袍,掌心抵着秦斯时的嘴唇,是一个略有抵抗的姿势,为了防止他伸出的牙再次落在自己的后颈,正在拼命往后躲。
“皎皎,皎皎。”
他又开始自言自语,呢喃着这个名字,不住在他的掌心亲吻。
被易感期的alpha标记可不是什么好事,陆白挣扎起来,他嗅到秦斯时这几天的信息素略有波动,十分不稳定,但看他一直在服用抑制剂便以为没什么大事,谁知道今天晚上一回到房间,就被人毫无征兆地抱住了,丢到柔软的床榻间。
他想要去开门,秦斯时转身就将房门反锁了。
他气得深深吸了一口气,眼角洇出醉酒般深重的晕红,皮肤很薄,因此那晕红越发明白,犹如春日桃花。
秦斯时伸手轻轻抚摸他湿润眼角,被他侧头躲过。
察觉到对方的抗拒,青年动作僵硬,被拒绝了的alpha散发出来的信息素发生了微妙的变化,更为馥郁的湿润香气,像在春雨后疯狂抽条生长的热带植株。
秦斯时沉默了片刻,就用拇指抵开他的牙齿,吻了上去,没有多少温情意味,粗暴而冰凉。
被咬得吃痛,从而愈发坚信易感期的alpha就是疯子,陆白抓到手边的花瓶,想也不想狠狠掼了过去。
“砰”地一声,花瓶碎裂,伊莎贝拉散落一地,如被春雨赫赫震动下来的桃花,陆白脸颊浮现层层绯红。
秦斯时的动作微一停滞,仰起头,一串血珠淌过他的额角,聚集到黑漆漆的眼睫,又顺着眼角泪水似的滴落,宛若地狱罗刹,艳色无边。
他小心捧起陆白因为瓷片碎裂而受伤的手指,低头亲吻那道狭长的伤痕。
“是哥哥错了,让皎皎不高兴了。”
“如果没消气,要不要再打哥哥一下,嗯?”
用力咬住了自己的嘴唇,陆白默默盯了他一会儿,眼眶微红,一寸寸扫视过这张昳丽而疯狂的面容,确认对方现在的确意识不清之后,毫不犹豫扇了过去。
很重的一巴掌,玉面无暇的脸颊都肿胀起来,徒留下个清晰的五指印,陆白手心的伤口刮过他的脸颊,留下了鲜红的印记。
对方好似一点也不觉得受伤,仍旧急切地贴了过来,像哈巴狗一样地在少年额头、脸颊、下巴、眼睛热情地落下亲吻。
“这样就消气了吗,是不是太轻了。”
“皎皎不喜欢哥哥的脸,哥哥把它划烂好不好?”
墨色眼眸中燃烧起无边的业火,眼白蜿蜒出细密如罗网的血丝,意识到对方并没有开玩笑,陆白厌恶地蹙起眉,嘴唇无声地开启,吐出两个字疯子。
易感期的alpha变得不同以往的黏人,他贴在少年柔软的小腹,侧耳聆听“皎皎不喜欢哥哥,难道喜欢女人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