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等。
熟悉的手法令他心里一空,他下意识地摸自己的胸口,空空荡荡,什么也没有。
装着标本的玻璃罐子被人抢走了。
这是陆白今年想送给艾尔莎的生日礼物。
他下意识追了过去,那个消失的身影熟练地在街道之间穿梭,他以为自己能够甩掉陆白,然而却不知道陆白在这里生活的时间比他更久,他熟知这里的一切暗道。
陆白很快抓住了对方,那是个赤裸着双脚踩在地上的少年,看起来也就十五六岁,瘦骨嶙峋,两颊凹陷,漆黑的眼眸像两道熊熊燃烧的火焰,充斥着仇恨与愤怒。
他觉得这神情似曾相识,他也曾这样讨厌过那些自诩上流社会的精英,他们一件大衣就是普通家庭几个月的口粮,他们在温暖如春的屋子里中优雅地用餐,而天寒地冻的屋外却是无数饥寒交迫的贫民,其中甚至有被活生生饿死的婴儿。
他下意识地将手收进胸口,这么一个简单的动作却令对方露出十分绝望乃至于凶狠的神色。
直至那把刀没入陆白的胸口,疼痛让他收回了几分理智,少年大概以为他是要将手伸入衣领里是为了拿枪,因此才慌不择路地做出了最后的反抗。
摸到手上湿的漉漉少年也十分惊慌,他不可置信地后退几步,望着陆白,然后一咬牙从对方手里抢过了钱包,钱包里的数目令他眼前一亮,那些证件却让他兴致缺缺,因此他拿到钱之后就将手里的玻璃罐子跟钱包都丢了回去。
玻璃打碎了,玫瑰也变得扎手,陆白靠着墙角慢慢滑落下来,因为失血视线开始渐渐模糊,他伸手轻轻摸了摸玫瑰花瓣。
看来最后一年的礼物是送不出去了。
他在心中有点懊悔,却也感到疲倦,他知道自己即将在这个小巷的最深处无声无息地死去。
没有人会发现他。
风雪飘落到他的脸颊,顺着伤疤一路儿往下滴落,他带着帽子,遮蔽了大半视线,也令逐渐走来的人看不清他的容貌,他感觉身体越来越冷,反而烧起一股滚烫的炽热。
“啪嗒啪嗒。”
有人走到了他的身旁,熟练地在他身上搜寻,试图找点有用处的东西。
对方找到了他被搜刮一空的钱包。
落在他身上的手指很热,应该是个相当年轻的男人。
“我看看这里还有什么……唔,一张聘书,一张通往梵塔贝城的车票,艾尔德先生,这个名字不错……”对方的声音惊人得熟悉,带着些许狡猾与吊儿郎当:“这位先生,如果我拿走你的大衣跟车票物尽其用,你应该不介意吧?”
原来如此,原来如此。
他心想,自己没有冒充任何人,世界也没有改变。
手边的玫瑰也掉落在了地上,对方咦了一声,如同大发善意那样将玫瑰放在了他的胸口,然后踩着轻快的步伐离开了。
雪还在下。
一片又一片落在陆白滚烫的嘴角。
他有点恍惚地想,只可惜艾尔莎今年再也收不到礼物了。
【??作者有话说】
坏消息:今年艾尔莎收不到礼物了。
好消息:今年艾尔莎也死了。
◇ 第207章 abo(一)
穿过狭小的巷子,街道旁边的居民楼鳞次栉比,在水泥地上拔地而起,远方高楼林立,车水马龙,两个街区仿佛被一道无形的大手分割,一面天堂,一面地狱。
罗弋着急赶路,不小心撞翻了脚边的垃圾桶,不多时就听见身后传来有人叫骂的声音,一楼的李大妈穿着单薄的、被洗得发白的碎花睡衣,摇着蒲扇指着地上散发着恶臭的黑色塑料袋破口大骂:“谁他妈又把垃圾丢我家门口啊,缺德玩意,以后生男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