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6章(1 / 2)

她头发长,又因为天生自来卷泱泱散开,好似铺了一床的鲜艳丝绸,阿贝尔拿出把梳子,慢慢将她散乱的头发梳起,语气轻缓平静“或许是因为他心中有愧疚。”

愧疚?

艾尔莎无法理解他话语中的意思,他父亲为什么要对诺尔而感到愧疚呢?放弃了为此纠缠,她用力地捏紧了阿贝尔的手。

“那你不要喜欢诺尔,也不要对他好。”

她神情纯澈,口吻毫无一丝颐指气使的成分,十分理所当然。

外人都以为是阿贝尔离不开艾尔莎,又或者以为是阿贝尔是艾尔莎最缄默的仆人,然而却不知道在从前每个艾尔莎为恶梦所惊醒的时候,都是阿贝尔陪在她身旁,日久天长,艾尔莎变得十分依赖阿贝尔,发病的时候也从来不见除他以外的人。

阿贝尔的梳子慢慢梳过艾尔莎的发尾,将红发梳得十分整齐,然后编出了各种各样漂亮的辫子。

“当然了,这不是我一早就答应您的吗?”

“我只会注视着艾尔莎小姐。”

得到了满意的答复,艾尔莎的心微微平稳了些许,她慢慢蜷缩回被子里,怀中那只小狗玩偶,还是崭新的,十分柔软,那是阿贝尔送给她的生日礼物。

她神情天真,很快就在阿贝尔的轻言细语之中逐渐入睡了,只是嘴上却仍旧在呓语般讲着:“奥赛罗我已经看完了,老师夸我演得很好,生日宴那天你要是来了就好了,为什么你不在呢……”

最后一个字已经微不可闻,艾尔莎彻底陷入了黑甜梦乡,阿贝尔替她拉好被子,感受到手腕仍旧被少女紧紧攥着,用力到他也感觉到了疼痛。

不过他向来很能隐忍,也习惯了忍痛,早年在修道院被人欺负,他也从来不像其他孩子一样哭泣或者告饶,不过他的弟弟倒是很擅长哭泣,似乎替自己流干了他本应该流的泪水。

阿贝尔伸手轻轻抚平少女紧蹙的眉尖,却最终还是没有挣开她的手,他知道她只是缺乏安全感,长久以来的习惯让她无法适应发病时自己不在身旁。

他是艾尔莎饲养的安抚物,每一个深夜发病后惊醒需要抚摸的阿贝贝,他既是她的所有物,也是她的安慰剂。

窗外月色如水,阿贝尔看见墙壁上倒映出自己扭曲的影子,如同盘踞在屋檐下的一条阴冷毒蛇,紧紧缠着艾尔莎,至死方休。

◇ 第202章 安抚物(二十七)

阿尔弗雷德庄园里种了许多玫瑰,雨后晶莹剔透的露珠结在殷红花瓣上越发显得糜丽,金发碧眼的小小孩童肚子饿得咕咕作响,忽然好奇玫瑰的滋味,也不知道在这里待了多久,身上都是被雨水浸湿的痕迹,他牙齿叼住花瓣,一片一片地嚼碎了吃下去。

草地上残留着些许雨后的湿润气息,嗅到鼻腔里只觉得清冷异常,诺尔还没来得及吃几口,就被人急切地掰着下巴。

对方声音有些严肃,不像往常那样轻佻而随意:“快吐出来。”

他觉得嘴唇木木的,对方的力气大,没多少表情地将玫瑰花瓣吐了出来。

青年仿佛一点也不嫌弃似的,只用手接着,后来抵着他的牙齿仔细观察,确定他将玫瑰花瓣都吐出来了才松了一口气。

“这玫瑰不能吃。”

诺尔只一个人坐着,并不吭声,黑发青年目光落在了他湿透了的裤腿上,眉头微微皱了起来:“谁叫你一个人在这里等着的?”

诺尔还是不讲话,他柔顺的金发垂落下来,眼睫细密纤长,碧绿的眼眸中有丝丝缕缕的湛蓝,像个过分精致的人偶。

“就算你不说我也知道,一定又是被那些混小子欺负了。”

诺尔在庄园里的身份十分尴尬,不上不下,没多少存在感,偏偏他又个性温顺乖巧,因此成了那些仆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