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1 / 2)

好似陆白于他而言,只是街边的一棵树、树下的一朵花、花边的一只狗。

窗外吹进一阵冷风,陆白赤裸着脚踩在地板上,这正是滴水成冰的十二月,冻得他牙齿发颤,陷入死亡的感知并不如何愉快,他后知后觉地开始战栗,脊背上滚烫灼热的鞭痕提醒他又回到了八年前那个人为刀俎我为鱼肉的时期。

依然没有从这个副本里解脱。

2017年是他人生发生转折的重大节点,同年陆家嫡子陆彦死于一场车祸,三弟陆凌在一个月后又死于暗杀,所以才有了后来的陆白上位。

杜薇微瞧见了陆白冻得发青的脸庞,露出担忧的神情,她攥紧男孩的手,才惊呼一声:“皎皎,你的手怎么这样冷!”

在寂寥月色里陆白的颅脑比双手更冷,他闭了闭眼睛,使劲回握住杜薇微的手,却是一字一句说:“把代号叫0741的那个人,调到我的身边。”

他像是用尽了全身力气才讲完这句话,透出密匝匝又惊心动魄的恨意。

杜薇微一惊,双手都被陆白掐得泛红,还来不及问0741是谁,就见男孩眼睛一闭,彻底晕了过去,这又才扑上去,摸到陆白背后已经是湿漉漉的一片,摊手一看,才发现是淋漓血迹。

原来是白日里叫陆麟军鞭打的伤口不知道什么时候又因为剧烈动作裂开了。

……

等到陆白再醒来已经是天光大亮了,床前俯趴着个穿雪白睡裙的少女,见到陆白醒了,她十分惊喜地瞪大了眼睛,脸庞透出一股子绯红的喜悦:“皎皎,你终于醒了,你知不知道你已经烧了一天一夜!”

陆白脑子还昏沉,肌肤却非常清爽,想来是杜薇微帮他擦拭过身子。

对方从小与他一起长大,没有机会上学,大字都不认识几个,全把陆白当无知无觉的小动物养大,凡事都亲力亲为,从不假手他人,更毫无男女意识可言。

陆白想起昏睡前的吩咐,勉力坐起了身子:“0741呢?”

见陆白一开口又是问那个0741,杜薇微嘴一撇,有些不高兴,忍不住絮絮叨叨念起来:“皎皎,医生都讲过了你这伤要好好将养,不能太劳心费力了,你上次晕倒就是因为情绪起伏太大了,你现在就别想那么多了,好好休息!”

“养了又有什么用?”陆白十五岁的境遇,爹不疼娘不爱,陆麟军不打他已经算得上谢天谢地:“下次照样要继续挨打。”

听到对方讲这样自暴自弃的话,杜薇微眼眶里盈上了一层泪水,她向来把陆白看得金娇玉贵,却不想在老宅那儿陆白还不如家里养的一条狗,动辄被打骂羞辱。

她心痛极了,第一次看见陆白背上的伤痕还差点晕死过去。

“不会的不会的,皎皎你下个礼拜不就要去见蒋老师了吗?他们不会再动手的。”

她不说则已,一提到蒋老师这个三个字陆白脸色便愈发阴郁,他头发留得长,又披散下来,比起男孩,反倒更显得雌雄莫辨的美丽。

“你以为蒋东堂又是什么好东西了?”

而杜薇微依然似懂非懂,眼泪珠子盈盈挂在鼻尖上,她见陆白不喜欢,只得压低了声音小声讲:“可蒋老师很喜欢你的呀,上次家主想要打你,还是他制止的。”

蒋东堂是蒋家家主,蒋家资历之深陆家拍马难及,所以在知道陆白备受蒋东堂青眼之后陆麟军也十分诧异,只以为是陆白走了大运。

毕竟蒋东堂向来目下无尘,眼高于顶。

“不说这个了。”陆白不想多提,他八年不曾见过杜薇微,故人起死回生让他心绪复杂,瞧着嗫喏不讲话的少女哭得鼻子发红,陆白伸手将她的泪水抹了,淡淡问:“七夕哥什么时候回来?”

杜薇微本来哭得一塌糊涂,好在她长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