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想法,只是感受到他的目光落在自己身上,一变再变,面上没有露出多少厌恶神色,甚至还露出个微笑来,他一笑起来病容就霎时间被驱散不少,衬托着桌面那束鲜艳如火的红玫瑰也活色生香起来。
陆白想的是情势比人强,他现在伤势未愈,要是真落在了阿贝尔手里就是个任由敌人搓圆捏扁的份,因此也就没有说什么。
而那边的阿贝尔见他今日出乎意料的乖巧,心中对他的印象竟又差了几分,平常那么巧言令色,就今日什么话也没说,多半是在心里骂他。
“那还请艾尔德医生早做准备。”
……
要说准备,陆白却并不知道需要准备什么,他思来想去只是洗了洗脸,他有一段时间没有见艾尔莎,也不知道对方状态如何,因此并不敢向从前那样喷着香水招摇过市,而是换了一套颜色更加温暖明亮些的衣服,衬托气色。
上楼梯的时候康拉德主动要背他,陆白一再拒绝,杵着拐杖慢慢地自己往上爬,只留康拉德在一旁注意着,不让他掉下去。
他体力倒并不差,又好强得很,累了不开口,花了好一会儿时间才到了画室门口,因艾尔莎不喜欢见生人,让康拉德先自己下去了。
他平常只要敲两下门艾尔莎就会给他开门了,今天却等了好一会儿里面都没有反应,陆白犹豫了片刻,自己将门推开了,推开之后就听见一阵淅淅沥沥的水声,陆白一愣,即便再迟钝也反应过来了,是艾尔莎在浴室里洗澡。
对方有画完画洗澡的习惯。
虽说已经知道了艾尔莎是男人,但陆白见过她的模样,心中很难将他当做跟自己一般无二的男人,实在是他相当漂亮,言谈举止之间又与一般的美丽少女别无二致,若不是从未往那方面联想过,那天也不至于受到那么大的惊吓。
只是这样想来,子爵夫妇迟迟不肯对外公布艾尔莎真实病情的原因也找到了,的确是很难以启齿,但如果仅仅是因为这个,却又不知道艾尔莎究竟是怎么会因为性别而受困到如此严重的程度,一般的心理疾病或者精神疾病都存在诱因,陆白隐隐猜到或许与艾尔莎的病或许跟他那个优秀的姐姐脱不了关系。
正想着,因为思考出了神,半晌才感受到艾尔莎似乎洗得太久了一点,他蹙着眉,想到阿贝尔今天对他不同寻常的态度犹豫了片刻,仍旧是摸索着往浴室里去了。
“艾尔莎,是我,你洗的太久了。”
里头只有哗啦啦的水声,除此之外什么也没有,仿佛连呼吸也不曾存在,陆白心里一突,将浴室门推开了,刚推开门便心口一窒,铺天盖地的血腥味。
湿漉漉的水弥漫到他的脚下,高热之中他分不清是血还是水,本能反应是后退,却忍耐住了,在氤氲蒸腾的热气里呼唤着艾尔莎的名字“艾尔莎,我来了,你先前不是叫我过来吗,我来了你怎么又不说话呢?”
还是没有人回应,陆白就这么走进了氤氲水汽里,浴室不大,边边角角的东西却很多,陆白走得很慢,地板又湿滑,很难保证完全不磕伤,在湿漉漉的狭小空间里脚下每一滩水渍都令人毛骨悚然,陆白眼前的纱布被水浸湿后变得厚重,雾气太重又令他看不清眼前的一切,他干涸的嘴唇沐浴了久违降临的甘霖,却没有一点喜悦欢欣的滋味。
他花了很长时间才摸索到浴缸,伸手探去,骤然触碰到一片黏腻而冰冷的肌肤,明明是滚烫的热水,可她偏偏是冰冷的,寒气四溢,好似碰到了一具全无生气的尸体,他心中恶寒,下意识就想缩手回去,却在畏缩的一瞬间被那只寒气的手反捉住了,仿佛是被一条巨蟒缠身,陆白瞬间就起了一身鸡皮疙瘩,语气也急促起来“艾尔莎。”
他还没来得及多说两句就被拽入了那温热的池水,跌进的一瞬间陆白险些以为自己坠入了一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