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无名收回手,复又淡淡说道:“也罢,往后我为你寻得更好的就是。”
沧海秘境一趟收获不菲,陆白下意识摸了摸袖口的人偶,太岁上神给他留的丹药或许对小九有用。
等到踏上灵舟,狂风吹过陆白的脸颊,隐约风声之中他听到一道熟悉嗓音。
“魔偶因为灵气散尽了陷入沉睡,并不一定需要为他浪费丹药,将他的原身放于月亮之下,吸收日月精华,很快能恢复如初。”
等到几人走后,花楼兰这才能喘气,待一摸冰凉脖颈,这才发现汗湿衣衫,让他惊讶的并非是师无名的身份,而是那面具少年的嗓音,分明与先前失踪的陆白一模一样。
这就能解释幻境中发生的一切了,只是花楼兰在模糊之间却察觉出了端倪,依照今日情状,陆白似乎颇受魔尊爱重,但若真是如此,对方又是何时失去的根骨,乃至于再来天门宗已是伤痕累累,鲜血淋漓的乞丐模样,又为何不来天门宗大张旗鼓寻仇闹事,反而要隐忍不发呢?
加之自己明明一向对陆白格外刻薄寡恩,陆白却愿意冒着大不韪为他在魔尊面前求情,与先前那个阴狠毒辣、睚眦必报的形象实在是大相径庭。
如此想来,或许是自己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了。
花楼兰不免生出了些许愧疚心理,他从前因别枝鹊一直对陆白十分不满,甚至屡次出言讽刺,时至今日,突然蒙受恩情,反倒有些不知所措起来。
而正在思索之时,玉流霞、玉流霜两位婢女终于姗姗来迟,两位上上下下将自家少主检查一遍,确定了并无大碍之后才倏然送出一口长气。
玉流霞生得娇美婉约,身姿窈窕,含情目中泛着薄薄泪水,已然哭红了眼睛,她虽是姐姐,性子却十分胆小怕事,与妹妹玉流霜截然不同,来的路上时已然幻想出了千百种花楼兰的凄惨死相,心惊胆战。
“少主怎么出来了也不曾与我们知会一声?”
花楼兰脑中仍旧回想着与陆白见面的情形,情不自禁问道:“如果有一个人,你对他百般厌弃折辱,他不仅不计较,反而在你蒙难时不顾自身安危也要护你周全,这是为何?”
原先就对花楼兰这长满了情情爱爱的脑子非常不满,此刻又弄哭了自己的姐姐,加之那副让人起鸡皮疙瘩的柔情密语腔调,玉流霜一张俏脸冷若冰霜,若不是有族规限制,定要揍得花楼兰满脸桃花开,因此也异常不耐烦地阴阳怪气:“还能因为什么,定是因为对你一片痴心,情根深重。”
她这么一说,花楼兰却是倏然沉默下来,眼底愧色愈发明显,只认为一切关窍都能讲通了,自言自语说道:“原来如此。”
若是玉流霜知晓正是自己一句话让花楼兰从此鬼迷心窍,还不知道该如何捶胸顿足,只可惜悔之晚矣。
……
等回到了虚无法天城,君无邪才松了一口气,眼见着陆白从袖口里摸出个精巧绝伦的人偶,再也没有了先前的轻松心情,抓着他就开始喋喋不休地抱怨起来:“小公子,小祖宗!你知不知道尊上听闻你在沧海秘境失踪发了多大的火,我都险些被他拖下去随意打杀了,你要想给小九准备灵药你怎么不直说呢,我原先就说过你一个人不安全,这下好了吧,不听我的,若是我与尊上没有及时赶到,你想过后果吗?尊上不听我的就算了,你也……”
他话多,又密,听得一旁的师无名眉头淡淡蹙起,挥袖布下一个禁言咒,君无邪张了张嘴,发现无法开口了。
师无名对陆白说道:“你今日也乏了,晚上好生休息。”
他语气放得很轻缓,恍惚之间颇有几分熟悉,陆白隔着袖口捏了捏人偶小九的脸颊,有些漫不经心说道:“我不过是一个废人,尊上又何必对我如此挂心呢?”
对面的身影一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