峤似乎为了和他对抗,故意后仰脖子,扬起下巴看着容景烨。

两人对视了一会儿,峤终于像是承受不住似的,长叹了口气,然后低下了头。

“你都知道什么?”峤的声音终于不像之前那么不可一世,带着几分疲倦。

容景烨看了他一眼,然后移开视线,慢慢地看向窗户。

“易诺起初的目标本来是你。弄伤了你,再救你一命,从此以后挟恩相报!可惜,你的好兄弟为你挡下了那一枪,还发现了其中的猫腻,所以他不死也得死!”

峤碧色的瞳仁顿时一颤:“你胡说什么?”

容景烨却继续说:“难道你从来没有怀疑过,Eno水平那么高,一个枪伤而已,怎么就救不回你那兄弟呢?还是因为,你也觉得你那兄弟想抢你的位置,本身就该死?”

峤的脸色一阵青一阵白,他咬紧牙槽,下颚线紧绷,想要挣开绑着自己的绳索。

“有着过命交情的兄弟不相信,却相信一个只是在利用你的人!”容景烨摇了摇头,看着峤的眼神仿佛在看一个蠢货,“我倒是忽然想看看,就你这么愚蠢的人要是真的成为这个国家的总统,这个国家该多么不可救药了!”

峤没想到容景烨居然知道这么多事情,挣扎的动作顿时一僵。

“你……你到底是什么人?”

易诺只是告诉他,会有人过来阻拦他们成事。

不过,这个男人并不足以为惧。

从一开始,易诺就没有把他放在眼里,连带着峤也没有把他放在眼里。

可是现在,峤却发现容景烨比他们以为的要难缠许多。

容景烨却深谙谈判技巧。

故意攻破他的心理防线,然后再冷落他,任由他胡思乱想,脑补一切可能。

离间易诺和峤,让易诺遭到反噬,还有什么比这个更能解恨?

“州长大人,我希望你好好想一想,到底应该和谁合作才是聪明的选择!”容景烨深深地看了他一眼,然后推门离开。

峤被关押着,一日三餐都有人送,可是却没有人和他说一句话。

比孤独更加让他崩溃的,是容景烨先前和他说的话。

那些话就像是一个滚毛线球的线头,被容景烨扯开之后,便开始滚动,越滚越大。

他想起曾经的一切。

从他还是小混.混的时候就结实的结拜兄弟,一路帮着他抢到帮派头资。

如果不是因为和他在如何洗白这条路上出现争执,他们还是最好的兄弟。

他阴差阳错认识了易诺,同意易诺的观点,想通过竞选州长洗干净一身黑皮。

而他的那个兄弟,却坚持通过商业来洗白。

就在两人僵持不下的时候,他的兄弟提出要对他们的资产进行分割。

就在谈判的时候,因之前的仇家来报复,他的兄弟替他挡了一枪。

易诺亲自做的手术,可是却因为伤势过重没有抢救过来。

峤不是没有怀疑过,毕竟那个时候易诺已经是在世界上崭露头角的名医。

可是,因为再也没有人提出和自己相反的意见,他最后并没有去追究真相。

毕竟,为了救自己而意外身亡,于峤而言,这便是最好的结果。

他不希望有一天和最好的兄弟反目成仇,更不愿意被分走一半资产。

为了安抚心中的那份愧疚,峤在竞选之前去找仇家为好兄弟报仇。

然而,他却意外得知,那日他的那个仇家根本没有安排人去找他们索命。

太多的破绽,可是峤却没有再去追问。

峤本以为这件事会是一个永远的秘密,没想到容景烨居然会查的一清二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