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
林拾生得瘦高,又因为常年习武,比其他女子看着更健朗,一根素簪挽着秀丽的发髻,身上穿着榴红的交窬裙,走动的时候如同一朵半开半合的榴花。
林拾端着空空如也的药碗,坐在林馥身边,撑着下巴喃喃道:“我哪里要惹你不高兴了,我希望你天天高兴,比所有人都高兴……”
林馥听着眼眶就红了,抹着眼泪小声地说:“阿耶分明知道陛下不是好人,先皇后和长公主待他这样好,还不是叫他忘恩负义给逼死了,连自己亲弟弟都下得了手,哪里会爱人呢?日后倘若父亲有半点不好,第一个遭殃的便是我。留在这种人身边,迟早要叫他给磋磨死……”
林馥对徐墨怀又惧又怕,总觉着他的笑都是假惺惺的,内里也不知有多少见不得人的算计。偌大一个林氏,所有人都在羡慕她好命,只有她知道,自己不过是阿耶推出来的棋子。
“他还在青環苑偷偷养了一个小娘子,你也瞧见了,一看就是个出身上不得台面的,连这样的女人都要搜罗着养起来,也不知背后还有多少。外人还夸着他不近女色,待我情根深种……”
林拾为了安抚她,也跟着大逆不道地骂了几句,等过了一会儿,她又笑着说:“娘子快去试试那身翟衣吧,瞧着可好看了。”
林馥抹着眼泪骂了她两句,当真脱了外衣去换上。
等她换好衣裳转过身的时候,才发现林拾眼眶微微泛红。她看到这一幕,忽然心中一热,好像有什么挤压着要蓬勃而出。
她说:“阿拾,你带我走吧。”
林拾想也不想。“好。”
第36章
徐墨怀与林馥的婚期定在了初冬,礼部的人已经在着手准备了,时常会去询问徐墨怀的意思,他都让常沛代为看过,并没有兴致去看上一眼。
他对林馥说不上喜爱,只是因为她的出身最合适,而他们又是先帝赐婚,成婚不过是早晚的事。
林文清的心思,徐墨怀不用猜也清楚得很,不过是担心他提拔寒门打压士族,想提前让林氏在朝中稳住脚,日后不被撼动到地位。
科举一事不能操之过急,却也不得不早日提上日常。即便是以史为鉴,也该清楚前朝正是因为士族过于壮大才落得个国破的下场。
苏燕被关在枕月居不能出去,每日只能在自己这一方小院子里坐着,除了夫子与教习的女官以外,她就见不到几个外人。枕月居就像一个囚笼似的,将她困得严严实实,无风雨无饥寒,却也得不到自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