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等他们回京,长安传来消息,说是皇帝驾崩,要徐墨怀即刻赶回去即位主持事宜。
冕服与祭祀的文书早已备着了,徐墨怀还亲自拟了封苏燕为昭仪的册书,按理说以她的身份若要封昭仪,必定要在朝中掀起不小的风浪。只是朝中的人大都是徐墨怀一手提拔的心腹,先前迂腐固执地争论许久,无论如何也不同意徐墨怀立一个宫婢为中宫皇后,如今立了苏燕为昭仪,反而让他们的反应小了许多。
虽名义上是昭仪,却与皇后无异,后宫不过她一人,又是自小陪伴徐墨怀的情谊,众人对苏燕不满的同时还是留了几分情面不敢太过得罪。
祭祀告天地,折腾了一整日,徐墨怀站在寝殿任由苏燕将他繁重的冕服一层层脱下。
苏燕好奇道:“你的冕冠戴着不重吗?”
他取下来戴在苏燕的头上,她摇了摇沉甸甸的脑袋,听到十二旒发出的轻响。
“我们这样做,礼部的人知晓又该上书训斥了。”
“不过是一件死物。”他微皱着眉,似乎还在烦躁不能封后的事。“等过些时日,待我处置了这几个老匹夫,你的皇后之位……”
苏燕并不在乎这些,反倒是徐墨怀急切地要让她做皇后,以至于在朝堂闹得不可开交。
“急什么,你这般坚持,他们还当我是个妖女。”
徐墨怀将冕服随手丢下,任由十二章纹被踩在脚底,径直走去将苏燕打横抱起来。“不是你也轮不到旁人。”
第120章
初春的夜里略有些凉意,苏燕却被折腾得一身薄汗,待她哭过几回后,徐墨怀总算停了,起身给她披好衣裳,地上还散落着被压到发皱的外袍。
他直起身跪坐在苏燕身前,伸手要去掰他的腿,吓得她立刻就撑着手臂往后退。
“不作弄你,只看一眼伤。”徐墨怀也知道自己有些过火,说的时候也软了语气。
苏燕愤愤地瞪了他一眼,到底没继续挣扎了。
徐墨怀倾身去看她被磨到微红的膝盖,一本正经道:“明日兴许要有淤青,我给你上些药。”
她又困又累,也没心思与他计较,任由他拿着帕子给她清理上药,迷迷糊糊地听见他说:“我记得你从前偷偷给我上药,一边叹气一边说孽缘……”
苏燕猛地想起这回事,装作没听见默不吭声,他微俯下身,说道:“天予弗取,反受其咎……果真应了这句,无论是良缘还是孽缘,我都甘之如饴,永不放手。”
她沉默了好一会儿,终于轻哼一声,别扭道:“知道了知道了。”
第二日春光正好,徐墨怀下朝回去的时候,苏燕正聚精会神地听宫人说起宫里的奇闻异事。
他一走进殿门,几个宫人立刻噤声低着头。
“今日清合殿的海棠该开了,我带你去看看。”
若不是徐墨怀提起,她几乎要忘了清合殿这个地方。前世她在此处留了不少伤心事,甚至亲手杀死她的第一个孩子,那时候她无心关注身边的景致,根本不知晓庭中那棵高大的树是海棠。
从前种种再回想起,当真像是大梦一场。
清合殿较为偏远,二人慢悠悠地走过去花费了已小半个时辰,不等走入殿内,隔着高高的宫墙,苏燕已经看到了垂在枝头的海棠。
当走进去,眼前场景更为震撼,满树繁花挤挤挨挨,如同一朵巨大的粉云停在了头顶。风一吹,满树芳菲摇动,花影绰绰。
徐墨怀不知苏燕是否会喜欢,他只是想起过去的一切,总觉得有千万种遗憾,这一世想尽法子填补。“含象殿虽有海棠,却始终不及这棵来得壮丽,很早之前便想带你来看看。”
只是可惜,后来这棵树被他一把火烧尽了,每每想起他都觉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