总觉得她没有以前爱笑了，表情冷冰冰的……

是啊，已经很久没有看到她露出这样的笑容了。

把照片连带着资料都单独拿出来，折叠好放进口袋里，走出办公室。

路过尽头第二间办公室，灯还是亮着的，顾澜脚下隐隐停顿了两秒，却还是走了过去。

要进电梯的时候，身后有人喊住。

“顾澜。”

顾澜眼中沉了沉，转身。

“顾总。”

男人眼中明显暗了些。

“旁边没人，不用叫我顾总。”

顾澜的表情极微妙的有所波动，却还是接：“顾总有什么事吗？”

男人轻咳一声，叹口气：“聊一聊吧？我们也很久没有好好说说话了。”

顾澜：“说什么？”

男人皱了皱眉：“下周是你妈妈的祭日。”

顾澜的身体微微颤抖了一瞬，声音却更冷了：“所以呢，顾总有空了？”

“我……”

顾先来是想生气的，但看着儿子倔强冰冷的面孔，怒气却还是沉了下去。

“一起去看看你妈妈吧。”

电梯到了声音，戳破了空气的凝结。

顾澜什么都没说，走了进去。

电梯门关上，顾先来已经有些苍老的脸也终于消失在黑暗里。

顾澜轻轻闭上眼睛呼吸。

一句一起去看看，就能把所有过去的疼痛跟伤害都抵消了吗？

走出电梯，夜色弥漫的公司大楼，到处都静悄悄的没有人声。

他抬起头，高楼顶天的黑暗。

看不清楚楼上有什么人，是不是正在往下跳。

可那天的情景，却还是历历在目的。

平日优雅高贵的女人，只穿了一件睡衣站在楼顶。

少年苍白着面孔，甚至都没有想明白眼前到底是什么情况，只看到那个女人回头对着他笑。

那个笑容，这一生都不会忘记。

“顾澜，妈妈错了，错了一辈子了。到现在也回不了头了。

我以为只要我努力，他就会爱我，可是原来有些事情不是努力就能做到的。”

女人姓江，就怎么跳了下去。

于是从那天开始，他不是顾澜，他是江离安。

离去安然的意思。

希望妈妈，走的安宁怡然一些。

顾先来跟着出了电梯，看顾澜还在，终于忍不住上前质问：“我给你手上那些股份权力，不是让你对付宫本的。

知道吗，宫本家族那边已经在给顾氏施加压力了。

你不要以为我不知道，你做这些是有私心的，都是为了那个江默玉对不对？”

顾澜收回下巴，重新看向他，眼眶微微泛红，他竭力忍着。

“不用你管，如果你不愿意，我可以走。”

顾先来气的呼吸都急促起来：“你，你一定要这么说话是吗？

拿顾家的东西威胁我，就是你的本事吗？”

顾澜一只手摁住口袋，那里头是江默玉的照片，是她的笑容。

对着顾先来：“我跟你不一样，江默玉对我来说很重要，我会不惜一切代价去保护我爱的女人，成全她想做的事情。

不像你，只会伤害自己的妻子。

现在我们之间变成这样，都是你一手造成的！

我妈当年就是从这样的地方，跳下来的，你是不是忘记了？竟然还跟我说去看看她？

她这辈子最后悔的事情就是嫁给了你，最恨的人就是你！根本不需要你去看她！”

顾先来实在忍不住，一个巴掌扇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