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眼,你我有重聚的一日,等到此间事了,我们就回苏州老家去,再也不参与外头的纷纷扰扰了。”
沈九娘有心想道,你这样重情重义的人,一旦事情来了,又岂会袖手旁观。但话到嘴边,她终究还是没说出口,而是调侃道:“你立下大功,朝廷必会让你去做官了,夫君难道舍得?”
唐伯虎失笑:“宦海风波,实非我所愿。”
他忽然心念一动:“「志在烟霞慕隐沦,功成归看五湖春。我的风波已过,却不知「范蠡是否能等到泛舟五湖的那一天呢?”
沈九娘与他心有灵犀,如何不知他的意思,她劝慰道:“夫君忘了,「苦心人,天不负,卧薪尝胆,三千越甲可吞吴。”
月池此时正在家中。她穿着旧年的丝绵袍子,卧在葡萄架下的凉椅上。贞筠拿着团扇,一下又一下替她扇着风。大福就伏在她的脚下,听到一点儿动静,就睁开眼来,目不转睛地瞅着她。
月池睡到夕阳西下,方悠悠醒转。她一睁眼就看到了一旁的贞筠。她穿着家常衣裳,鬓边簪了一朵白玉兰,正含笑望着她。月池刚想说话,一个狗头就凑到她面前。她扑哧一声笑出来,心软得像水一样。她伸了个懒腰,慢慢坐起身来:“好久没睡过这么好的觉了。”
贞筠看着她身上格外宽松的袍子,心头一酸,嘴里却嗔道:“谁叫你不肯带上我同去。还有我们大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