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频繁出门,想来大哥也不会重提去南京之事了。”
事实上,这应该也是符合皇帝性格的。徐循无法想象皇帝在意识到自己的惨淡后,还会乐见‘敌人’活得逍遥自在,比当皇后的时候好像也差不了多少,动不动还可以践踏一下现任皇后的尊严。
静慈仙师显然松了口气,她不禁露出一点略带自嘲的笑意,“我倒是该多谢陛下了,修道之人,本不该再牵涉红尘之事,只是老娘娘厚爱,又不好拂了她的面子。”
徐 循昨晚倒没想到这一层,现在听仙师说起,一想也是这个理:之前助理宫务,还可说是为阿黄日后的婚事着想。现在阿黄做了这样的事,能顺利出嫁都要求神拜佛 了,期望值低了以后,再管宫对仙师来说根本只是白做工。皇帝能出面帮她辞职,她说不定还求之不得哩。至于在宴会上坐在孙后之前这样的事情,纯属太后和孙后 之间的斗争,这里都不必谈了。
好歹有个人能从这一团乱麻里得到一点安慰,虽然难免带有心酸,但也实属不易。徐循的心情亦是开朗了 一些,她笑道,“正是,且看吧,这几日大哥也许会去清宁宫一趟,到时一切顺其自然,若他真属意我管宫,阿黄的嫁妆,我自会尽点心意。若不是,我也会多提醒 大哥几句的。”
仙师颔首道,“我总之就都托付给你了――能与你相识,真不知是几辈子修来的福气。”
徐循自然连忙逊谢,两人说了几句客气话,外头有人来报:“大公主来了。”
仙师便令进来,她偏头对徐循道,“这些年来,我是亏待了阿黄,总有这样那样的事情,未能悉心教她……”
她叹了口气,“总觉得孩子还小,一转眼也这么大了,展眼就要出嫁,日后相见的机会,又有几次?人生到了我们这个年纪,看的也就是下一代了。是以最近我都天天让她过来,好教导她一些为人处事的道理。”
她忽然又自嘲地一笑,“其实也就是谈谈说说而已,论到底,我也未必擅长,否则,又如何会落得如今这样地步?”
徐循不知如何安慰她,恰逢阿黄进来,她更有几分尴尬,却又不好就走,颔首受了阿黄的礼,便没话找话道,“如今也开始留头了吧?今年二月二,不必去剃头了。”
宫 里规矩,皇子皇女留的都是光头,只皇女有两个小揪揪而已,要到十多岁才开始留发。阿黄去年以前都保持孩童发型,从腊月里开始不剃头了,孩子年轻,头发生得 快,现在已有寸许长,全都支棱着,看来像是个刚还俗的小尼姑。她点了点头,抿着唇并不说话,徐循见她眉眼间有些郁色,也不禁轻轻地叹了口气:历来百姓女, 成婚都在十七岁前后,她提早三年就要出宫嫁人,起因不过是一桩在她看来不但不大,而且还很正义的行事。这孩子就算很有些心眼,又受过些坎坷,但毕竟是当作 金枝玉叶养起来的,就如同当年刚进宫的她一样,虽说明知道宫里有些残酷的事,只怕一时也不易接受自己亦不能幸免,是无常世道中毫无特殊待遇的一员。
她 如今身居高位,外人看来无限荣宠,对比仙师的待遇,高下立判。观阿黄眉宇,自己多说她也未必听得进去,倒说不定激起她的反感,觉得她是站着说话不腰疼,徐 循轻叹一声,也不搭理徐循,只对仙师道,“如今咱们且说择婿的事,你也知道,此事都是宫里宦官们去办,我这里多少还能托人打声招呼,姐姐只想着,觉得阿黄 这性子更适合什么样的人,且托人告诉了我,咱们也尽尽自己的努力吧。”
仙师自然一口答应下来,也不顾阿黄的反应,以及徐循的谦 逊,又令她叩谢徐循,阿黄只得跪下来给她磕了个头,徐循忙弯腰将她扶起,阿黄这厢也要起身,两人眼神一对,徐循见她脸蛋尖尖,大类乃母当年,心中不免叹了 口气,低声道,“你还小,以后慢慢地就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