惠妃那里,她照旧让人给罗嫔上了点心,“好歹垫垫肚子,天气热,礼服又厚重,一出汗越发容易犯晕。”
见罗嫔身边那些嬷嬷,也是脸上见汗,亦道,“四月底了还要穿这样的衣服走一上午,的确是辛苦了,嬷嬷们不妨也用点绿豆汤解暑。”
长者赐不敢辞,不论情愿不情愿,都要跪下来谢恩,自然有人把她们领出去饮食,屋内一时就空了下来,徐循笑道,“这下凉快多了,刚才屋里那么多人,连我都觉得热,恐怕你就更憋闷了。”
罗嫔唇角跳起了一丝短暂的笑意,只是这笑意像是没擦着的火寸,一闪就灭了。她突然放下碗,骨碌一声跪倒在地,郑重其事地给徐循磕了三个响头,一声不吭,又坐起身,拿起碗,将里头的汤羹大口大口地往嘴里塞。
这突然的表现,让屋内顿时陷入了沉寂,徐循诧异地扫了罗嫔一眼,见她神色木然,并不看向自己,只望着碗中的吃食,惊异过后,心中也是一叹,她道,“是了,罗嫔,你获了册封,家里是否有人进来贺喜?”
“奴……妾身自幼入宫,家人早已离散。”罗嫔轻声说,“也早已遗忘了家人的长相,即使要派人回乡寻找,都不知该从何寻起。”
“嗯,是,说起来,几年前还有那桩案子,敲了登闻鼓,闹得沸沸扬扬的……”徐循缓缓地说道。
罗嫔眉毛一跳,她的下颚明显地绷紧了。“是啊,前些年那件事,闹得多难堪。自那以后,妾身也断了再去寻亲的念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