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3章(2 / 4)

马十神色一紧,立刻就给太后磕头,“奴婢……明白太后娘娘的意思!”

偷听主子谈话,这是大忌,宫女子还好,宦官犯了这个忌讳,闹出来就许被打死,这就是国朝对宦官防范得严密的地方。但问题就在于,当日永安宫到底出了什么事,除了皇帝和徐循以外,如今是没有一个人可以宣称说自己知道。就算马十是完全了解来龙去脉,他也只能说不知道,不然这就是在自己找死。就算如今,有了太后给与的免死金牌,他吐露真相的风险依然很大――就像是孟姑姑的结果一样,即使亲如母子婆媳,也没有一个主子,会喜欢提携一个向对方出卖自己消息的下人。

“那你也知道我要问什么了。”太后支起身子,炯炯地望着马十,她的声音无比威严。“马十你到底知道不知道呢?”

她看得出来,这个年轻的太监心中正经历着激烈的思想斗争――太后也完全明白,即使她的身份较马十不知高贵出了几千倍,此刻马十的心思,却并非由她决定,在这一刻,她只能凭借着自己的气势来影响马十,却不能越俎代庖地为他选择最终的结果。

往往也就是在这一刻,太后总会觉得:所谓的权势地位,其实也无非如此,虽说普天之下、莫非王土,率土之滨、莫非王臣。然而,王权的影响力,有时又是如此的有限,有限到甚至连身边最亲近的下人,都无法管束得好。

“回老娘娘话。”

马十的声音,又打破了太后的迷思,她一下收敛回了心神,将全副注意力又集中到了眼前的面孔上。

“奴婢的确未曾听见两位主子的争吵。”马十脸上的神色,证明了他的真诚与坦白。而太后的心,却不免随着他的话往下一沉。

“然而,”马十却还留了一个转折。“奴婢却是要斗胆,请娘娘再问问永安宫徐娘娘身边的近人。”

他仰起头,眨着眼望着太后,面上的神色仿佛充满了暗示。太后一时间,几乎要脱口呵斥:既然都知道有人偷听,如何不说出这人的名字?

然而,她也很快明白了过来。

马十已经作出了自己的选择――他知道自己没有做不该做的事,这个选择的结果,并不会危及他的生命。然而,却不代表着太后给出的选择题,到此已经结束。

而尽管倾向于庄妃,但兔死狐悲、物伤其类,马十自己的倾向,还不足以让他出卖自己的同类,庄妃的亲信里,依然有一个人,必须要在自己的性命和庄妃的前途中,做出一

☆、第151章 阳谋

最近这段时间,朝廷中也没有什么大事,虽然不能说是完全平静,但比起战事频繁的文皇帝末年,新政初兴的昭皇帝元年,皇帝治下的两个年头,还可说得上是风调雨顺、国泰民安。在前两个皇帝执政时,给太孙宫、太子宫带来重重阴影的两个藩王,如今已经是都成为了过往云烟。汉王死了――死得令皇帝迄今回想起来,都觉得心怀大畅。赵王被吓破了胆,连王府的大门都不敢出。皇权的归属再也没有争议,皇帝似乎也实践了文皇帝的预言,当上了一个比较舒心的太平天子。

施政之道,在于一张一弛,文皇帝金戈铁马惯了,一年没有出去放放马杀杀人,总觉得生活中缺了什么。而昭皇帝却没有父亲的嗜杀,虽然也曾在北平保卫战中立下了汗马功劳,但他天性宽和,善守而不善攻,对于战事,却没有多大的兴趣。

皇帝的性格位于父亲和祖父之间,虽然他也渴望在战场上建功立业,将国朝的旗帜插遍天下,然而,昭皇帝和太后的教诲,却也使他清醒地认识到:开国至今五十年,战事的频繁超过了历朝历代的水准,在蒙元近百年的残暴统治之后,民力本来就几乎到达了极限,再经过这五十年的蹂躏,天下百姓们的日子,已经是过得很苦了。

起码二十年内,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