肢支架上缠满导电菌丝。"他们说这种真菌能分解聚乙烯。"汤加辰的声音混着电流杂音，他脚边的塑料垃圾山闪着幽绿磷光。吕颂明的手电筒扫过墙角的试剂箱，突然照见某个眼熟的校徽属于上周来参观的某科技公司。

跨年夜的教学楼空无一人，汤加辰的义肢接满彩灯线路。他蹲在走廊尽头调试遥控装置，机械关节里传出欢快的电子音。吕颂明抱着庆典用品上楼时，整栋建筑的应急灯突然变成星海，防火栓箱自动弹出烟花投影。少年笑得露出虎牙，藏在袖口的微型控制器还沾着融化的雪水。

初春的融雪浸润着实验田，汤加辰的义肢插在泥泞中充当临时测距仪。他正在用液压动力臂夯实地基，说要给受伤的流浪猫建造空中走廊。吕颂明整理捐赠物资时，发现三盒失踪的纳米涂层材料，此刻正静静躺在少年设计的防滑坡道上，在阳光下泛着珍珠母贝的光泽。

梅雨季的图书馆弥漫着霉味，汤加辰的义肢接满除湿管线。他蜷缩在古籍修复室角落，用机械指尖的恒温装置烘干受潮的浮世绘。吕颂明送来红豆汤时，少年突然启动足部滑轮，带着整排除湿机跳起古怪的圆舞曲。水汽凝结在落地窗上，映出他们歪斜的倒影，像幅被雨水晕开的水墨画。

台风过境那晚，汤加辰的义肢成了临时发电装置。他把自己接在物理实验室的储能柜上，机械关节因过载泛着危险的红光。吕颂明踹开变形的安全门时，看见少年正用颤抖的金属手指调整电压器，维持着医疗冷藏柜的低温里面是生物社濒死的转基因萤火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