脚踏下去,却发觉足下是个深渊,只是恍惚难明。

他无圣命不敢上銮驾,老太监叫人另抬了一乘大轿,让两人坐进去,一干人跟在后头,赶回宫。

萧谨酣然不醒,那只手却死活不肯松开。

陈则铭不时挑起轿帘,越是近皇宫,越有去一趟静华宫的想法。那念头便如火烛,最初不过一亮而已,真正燃起来,却是舔着心肺的火烧火燎。

陈则铭暗骂自己只怕也是吃多了些酒,才这样胡思乱想,这么想着,面上感觉火热,自己拿手一摸,该是那酒上了头。

此刻萧谨突然叫了一声魏王,声音中似乎是不甘责备,又有些缠绵悱恻之意。

陈则铭惊讶转头,在那一颠一簸间,就着从外头透进来的昏暗灯光,隐约看萧谨面容,竟然和他胞兄当年有几分神似。

陈则铭不由心头大惊,身体立刻避让退开了几分,等缓过神,这才想到此人是萧谨并不是萧定。

将萧谨送回寝宫,陈则铭换身袍子,看众人安顿着陛下睡下,也退了出来。

那太监赶出来,命人送陈则铭出宫门。陈则铭摇手道:“不必了,我看离天明也不久了,黄公公也自去休息吧,我到朝房睡一夜便是。”

那黄公公见他坚持也就罢了。

陈则铭在宫中悄然行走,足下玉制石板,仰头天似苍穹,笼在头顶,那蔚蓝由深至浅,似是一层层渲染开来,浅处繁星点点,连接成河横过天际,宛实是一番美景。

他身旁四周数十丈才有屋舍影影绰绰,正是地阔天圆,让人为之一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