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床上,相意无坐在沙发上,两人面面相对。

“我们……”欧野泥尽力安放着尴尬的手指,“需要约定什么吗?”

比如不能见光,不能携胎儿以令诸侯,不能耽误他的前程……什么的。

“人生于我只是体验的过程,结婚和生子都并非我必须到达的彼岸,”相意无的声音徐徐不疾,有种梵音吟唱般的舒缓,“我无法给予任何人对未来的承诺,你可以接受吗?”

莫名的,欧野泥的心空了一瞬。

也是,常人所孜孜不倦追求的一切,在他眼中早已没了意义,只留下万事皆空的倒影。

哪怕生命中跟他产生了交集,也只是因缘聚会的短暂汇合,说好听些,所谓的临时伴侣是也。说难听点,怕是要用炮字开头了。

“可以,”欧野泥只有一条要求,也不要求他芳心专属,但求洁身自好,“好聚好散,请你在此期间身躯唯一,因为……”

她在这个世界上所拥有的东西不多,这幅瘦弱的躯壳是需要当螺丝钉挣钱的,至少要维持在入职标准以上,性病什么的是决不能沾染的。

“因为我真的很怕生病。”

相意无洗耳恭听了她的担忧,“好,我会做到的。”

“还有……”既然他不想奔着结婚生子的传统道路去,那彼此也别妨碍对方的大好前程了,“人多嘴杂,我不想其他人知道。”

好似一只嗡嗡的小蜜蜂飞到相意无的心上,极快地用尾针扎了他一下,留下了个几不可见的小口。

欧野泥觉得空气越发燥热而尴尬起来,她转过身从自己的行李箱中拿出旅行专用床单被套,满床倒腾着铺了起来。

相意无问:“需要我帮忙吗?”

欧野泥背对着他,“没事,我很快就弄好了。”

相意无流畅自然地坐到了床上,“去洗漱吧,我来装枕套。”

“对了,”他神情恬淡地提醒她,“我建议你睡前最好上个洗手间,充分排空膀胱。”

这种本应该充满羞耻和暗示性的台词,从相意无的口中说出来,居然充满了一种焚香饮茶的氛围,就好像他端坐在神龛之上,一脸平和的对她说。

“请你跪下来给我磕个头,再上三柱香好吗?”

夜已经深了,欧野泥就眼睁睁地看着相意无宾至如归地侧卧在身旁,中间的空隙足有米宽,与她好像一对隔星河相望的牛郎织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