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踩着她男朋友送的Christian ?? Louboutin高跟鞋爬上他的床,鞋底是红的,她的唇是红的,他为她挨揍的血也是红的。

一开始萧逸也曾想当然地以为,不过又是一次诱惑,一次肾上腺素与荷尔蒙相互作用下的化学反应,很快就能相忘于江湖。

但渐渐地从身到心,萧逸越了解她,越为她着迷。

她像现代版的于连。

永远活得通透机敏,永远清楚自己想要什么,然后不择手段地得到,必要时牺牲一切拦路者,无论是善是恶,与她是否有仇有怨。

后来从只言片语里,知晓她生命的伤口,她的脆弱,他开始努力地在脑海中重塑她的幼年,她的青春,她遇见他之前独自美丽却飘零的飓风岁月。

他渴望探求她的一切,渴望在源头扼绝生命对她的侵害。

甚至幻想能够成为她的救赎。

萧逸从不爱扮演救世主的角色,他只想救她而已。

曾经有一次,萧逸以为她怀孕了,他跪在地板上,耳朵轻轻贴着她的小腹,想听一点心跳声。但是没有。

她突然咯咯笑起来,萧逸,你好笨噢。

我骗你的。

她骗过他,背叛过他,不止一次。

如今他多希望,她依旧在骗他。

她一直很任性,仗着他爱她,胡作非为。

生命燃至尽头的那段时日,她被疼痛折磨得反复无常。

她时常逼迫他,和他约定,下辈子要当他的女儿。

又突然变卦,恶狠狠地警告萧逸,这辈子剩下的时间里都不许找别人,否则她会变成最恶最恶的鬼缠住他,埋伏在他每一个梦境深处出其不意地吓唬他。

可到了最后,她还是说:“你还是喜欢别人吧。”

“萧逸,你一定要爱上另一个女孩子,一定。”

这样无理的命令,她都可以说得这么理直气壮、斩钉截铁。

疼痛更深一层的时候,身体成了最好的语言。她的痛苦无法再用言语宣泄,只能用肢体表达。她窝在萧逸怀里拱啊拱,像小猫一样颤颤地撒娇。

萧逸轻轻抚摸她的后背:“怎么了?哪里难受?想要什么?”

她却突然崩溃,哭起来,像个做错了事的小孩子,眼泪不知所措。

“我不知道,我很痛苦。”

“很痛苦。”

她的声音哽咽:“萧逸,我好怕。我们做爱吧,做爱可以让我舒服一点。”

萧逸舍不得拒绝,明知道她可能受不住,但还是万分体惜地将她抱到身上。她好轻好轻,轻得像一片羽毛,吹一口气便能原地消失。

她在极致的愉悦中,安静地流泪。

“我很害怕,怕黑怕冷怕孤单。”

“能不能,不要让我一个人在那里太久。”

萧逸轻轻地动,用手指温柔地一遍遍擦她的眼泪。

她张口含住,小猫舔舌头一样,有些留恋地,舔了下他的手指。

渐渐地止住了泪,她安静而顺从地趴在萧逸胸前,绕着萧逸的手指玩。

不哭的时候,她眼角的那颗泪痣依旧像一滴摇摇欲坠的眼泪。

她又想起那个当女儿的约定,便认认真真地同萧逸约好记号。

“萧逸,我还是会在眼尾长一颗泪痣,还是左边眼睛,和你的正好成对,你要记得,有泪痣的那个女儿才是我,千万不要认错,不然我会怪你的。”

萧逸说好。

她撅起嘴,说要拉勾才算数。

“好,我们拉勾。”

萧逸伸出小拇指,勾住她的小拇指,然后彼此大拇指上翻,指腹紧贴,双双相印,盖好一个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