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一点好吗?”
“我是厌食症。”
我偏过头拒绝。
萧逸便放下碗,捧着我的脸,认真道:“爱一个人就是要把她喂饱,不管是从上面还是下面。当然我说的上面不是你想的那个意思。就是好吃的,我喜欢喂你吃东西,更喜欢看你吃我煮的东西。”
“学会好好吃饭,让我照顾你,好不好?”
我还是摇头:“不要,萧逸,别逼我。”
他舀了一勺白粥,吹凉些,执意喂到我嘴边,“乖,张口。”
我看着他眼底盛满的光,动动了唇角,半晌,才肯微微张开口,强忍住呕吐的欲望,吞了下去。
没吃几口,我冲到水池边开始剧烈地呕吐起来,萧逸走过来,我猛地打开水龙头冲掉。
他轻轻拍我的后背。
“怎么了?难受吗?我带你去医院?”
我仓促摇头,回头朝他笑一下。
“萧逸,你说我是不是怀孕了。”
我拉着他的手贴上我的小腹,假装那里有一个刚刚成形的小生命。
萧逸真的俯身,跪在地上,贴紧我纤薄的肚皮来听,姿态无比虔诚。
听了一会儿,他又抬眼,满怀期待地望着我。我低头瞧他,他真是上帝吻过的好相貌,这一刻薄唇微抿,仿佛抿尽世间一切温柔。
我情不自禁地,伸出手来,摸他柔软的发顶,咯咯轻笑:“笨蛋,骗你的。”
“下次不要再逼我吃东西了。”
如果可以,我希望把时间永远停留在这一年,这一月,这一天,这一刻他跪在我身前,耳朵紧贴我的小腹,安静地,试图听到新生命存在的痕迹。
可是爱总在美妙的瞬间即坠毁。
终有一天,我吐的血没有来得及冲掉。
萧逸看见了,他抱着我,职业赛车手引以为傲的那双手不停地抖:“我们去医院。”
TB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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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章 | 0011 正文 11 冬雪
胃癌。
我平静地接受了这个结果。准确来说,这是我第二次听到这个结果。
萧逸问我:“你自己什么时候知道的?”
“把你从机场接回来的那天。”
我轻轻地笑。
“萧逸,我给过你机会的,那天我告诉你我有男朋友,你不是非要上我的车。你现在依旧可以下车,我不要你的可怜。我知道我很自私,但我只是想生命最后,霸占你一会儿,很短很短的一会儿,我就心满意足了。”
萧逸说:“不是一会儿,我们会在一起,永远永远。”
从这天开始,他每天都陪在我身边。
入院是秋天,很快到了冬天,第一场雪落下来。
我安静地看着窗外,在冬日清冷薄脆的阳光里努力昂着头,窗外遒劲的树枝是苍黑的颜色,伸延到湛蓝的天空里,没有花,只有雪花。
我想看花。
但现在是冬天,只有雪花可以看。
我慢慢地同萧逸讲,到来年,三四月份的时候,会开很多很多的花。在英国的时候,我总去庄园,长夏漫漫,白昼如钻石璀璨,烈日下的那些玫瑰,好大朵好漂亮,一开能开足整个夏日。
黄昏时的玫瑰最芬芳。
在塞维利亚那几个月,我最开心,白天灌酒记账,深夜成为弗拉明戈女郎,灵魂柔软而桀骜,在舞台上不停地踢踏,旋转……大摆裙翩跹,轻轻拍打着细瘦脚腕,生命的野性与美丽,自脚底生长,自手臂舒展。
记忆里最令我恐惧的是巴黎,巴黎的阳光是奢侈品,连死亡都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