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提及他的父亲。
看着那与燕?F十分相似的眉眼之中充满困惑和震惊,梁翊德的心又不觉软了几分。他温声说到:“你父亲的牌位,可是入了祠堂?”
“在祠堂。”
“带朕去看看他吧。”
“是。”
燕琼引着皇帝来到祠堂门前,他刚要开门。皇帝却是先他一步亲手推开了门,红漆木的大门开启,他几乎是跑着进去。燕琼怕他摔着,紧着搀扶住他。梁翊德却是急着往前跑了两步,只是一眼就看到了写着【先严燕公老大人之灵位 讳?F】的牌位。只是看到寥寥几字,沉寂在内心多年的悲痛便从心底挣扎而出,梁翊德直觉得自己有些站不稳,“他死后,朕竟是连一个谥号都没有给他。”
不知该如何接皇帝的话,燕琼只能默不作声地站在一旁。梁翊德缓了片刻,他让高邑把那木盒子打开,里面是一个白瓷罐子,一看就是好好保存多年,一尘不染。只见梁翊德双手捧出那瓷罐,走上前去,将那白瓷罐小心地放在燕?F的牌位前,“?F哥啊,你陪了朕这么多年了,现在朕放开你了,你可以安息了。”
燕琼不禁心中大惊,却是恍然大悟――之前傅相说有故人好生守着父亲的骨灰,这位故人竟是陛下?
“朕七岁那年与?F哥你相识。汝十岁,是为太子伴读。”梁翊德深吸了一口气,感慨道:“如今,朕已近花甲,你确实已经离开朕十八年了。”
?F哥,若是泉下相见,你会不会笑我老呢?
陛下言语之中满是伤感,燕琼这心里也更是难过。他突然想知道,当年父亲为了陛下所重视的皇权牺牲时是如何作想,当真只是愚忠吗?既是顶罪,那为何陛下还要用遭遇山匪的借口来替父亲开脱罪名?
可这些终究是他们之间的事情,别后悠悠君莫问,无限事,不言中。
祭奠完了燕?F,梁翊德让燕琼陪着他在燕国公府转转。
“这花园倒是没怎么变。”梁翊德说到。
燕琼恭恭敬敬地应声:“院子里的物件大都是父亲生前置办的。”
“哈,他啊,就是素雅惯了。”梁翊德指着花园里的梧桐树,说到:“对,就是这棵树。朕八岁的时候顽皮,爬上去就下不来了。还是你父亲,把朕从树上背了下来。”
从旁人口中听到关于父亲的事情,燕琼的心里有种说不出的情绪。他迟疑了片刻,问到:“陛下今日来,是有事情要与臣说吧?”
梁翊德闻言,看向燕琼,见燕琼那坚定的眼神,不觉叹了口气。“你真是同你父亲一样机敏。”
既是这样说,燕琼也猜到了皇帝想说的是何事。他行了一礼,沉声回到:“若是陛下是想让我劝秦王放弃告发先太子之死的真相,臣只能请殿下恕罪。”
梁翊德问到:“你还是心怀怨恨?”
“臣只想为先太子还有燕国公府讨回公道。”
“可这样秦王会如何为难?”梁翊德说,“你就没想过若是他指认他的三哥杀了他大哥,那之后百姓们会如何诟病他?”
燕琼确实回答的干脆:“秦王不愿,那便我来指认。他若是要指认,那我便与他一同面对世人的指责。”
见燕琼如此固执,梁翊德叹了口气。他抬头看着那棵梧桐树,清风吹来,将树叶打得啪啪作响。
他们两人就这样沉默了许久。
“你啊,一点都不像你父亲。”梁翊德突然说到,“当年他求我一定要救你,要救燕国公府。到底是朕负了他,为了自己的私心,没有保住燕国公府上下,还将你发配边疆。也难怪你现在心存怨恨。”
“……请陛下恕罪。”燕琼说到。
梁翊德却是摇摇头,“你怨谁,都不要怨你的父亲。当年?F哥为朕而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