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归沈点点头,“那咱们接下来如何行动?”

修剪下花枝残页,梁玉琨颇为满意地看着这盆琼花,随后让宫人把这盆花放到他的书房里,接着又去修剪另一盆。“我听说燕琼受伤了?”

不晓得太子殿下为何突然提起燕琼,齐归沈迟疑了片刻,才应声答到:“燕琼带兵训练的时候,遇上了泥石流,砸断了腿,貌似伤的还挺重的。”

拿着剪刀的手一不小心就剪断了完好无损的花枝。梁玉琨捡起那落在地上的琼花,微微皱起眉头,而后又似是感叹道:“落花人独立,微雨燕双飞,可惜现下入了冬,我再怎么照料,这花也是得凋谢。”苦笑了一下,梁玉琨毫不留情地把那花捏碎。

齐归沈见此,也不知道该说什么。只能微微欠身,等着太子殿下发话。

过了许久,太子开口道:“武试那天,陛下会亲临校场吧?”

“是。”

“天子亲临,是为考生之荣耀。倒是不知道,若是陛下发现有人作弊,会如何处置?”

“这……”齐归沈抬头看着太子,只见对方笑得温润如玉,当真是翩翩佳公子。

可他却是觉得这笑容让人不寒而战――人若是被野心所控制,别说是爱人的余力,就是爱人的资格,也已经被自己亲手埋进土里,被人踏过。而后步步为营,却又步步维艰,好不容易得了一刻喘息,却发现想要依靠拥抱的人,已经被自己推下深渊。

人情儿归,人情儿归,翩翩蝴蝶恋花雨。

人情儿去,人情儿去,零落凋谢无问津。

永平三十一年腊月初三,承蒙殿下恩惠,特开武举。初三至初五于贡院行策论谋略笔试,通过笔试者三十人。这三十人于初十这日到北衙参加武试。而这武试又要靠马射、步射、平射、马强、负重、角力、兵器七门。每门考试的考官皆是由殿下亲自点名,在军中任职的将领。而主考官,则是千机军总领龚溪正。

“想不到能和龚将军共事,真是本王的荣幸。”

“哈,秦王殿下谦虚。秦王殿下能上荐陛下开放武举,为我大凉增添武将人才,龚某才是要替各位将士谢谢秦王殿下。”

笑着摆摆手,梁玉?Z道:“我也是在军中待过的,自然知道这将才不易,所以还请将军秉公考核,为我大凉选拔出能镇守山河的好男儿。”

“若是能选出像封狼狼首那般骁勇善战的人,可谓是我大凉之幸啊!”

听到这熟悉的声音,梁玉?Z背后一寒,可片刻之后又恢复了镇定。他转过身,满脸笑容地看着来人,温声道:“太子殿下久见,您日理万机,今天怎么得空来看武举了?”

这“笑里藏刀”的样子可真是让梁玉琨觉得好笑,不过他在人前温润习惯了,现下说话也是和声和气的,“大凉自开朝以来,武举就少。这几十年难得一见的事情,本王自然是来凑个热闹。而且,这是九弟你第一次操办大事,我这个做哥哥的自是要多多关心的。”

说瞎话不眨眼,也当真是本事。梁玉?Z笑着说到:“自幼三哥对我就关照有加,弟弟怎么能辜负三哥这番好意呢。只可惜,本王还有许多事情要处理,不便与三哥相谈,三哥还是先入座吧。”梁玉?Z唤来杜若,让他带着太子殿下去观战台,还不忘多叮嘱他好好招待太子。梁玉琨轻笑一声,道:“既是小九你忙,三哥也不耽误你了。”

等太子走了,梁玉?Z这心里就不舒服起来。他让闻人语去检查武试准备的马匹兵器,确定没有差错之后才稍稍松了口气。可过了一会儿还是觉得不放心――太子能眼睁睁看着武举这么进行?他就对左穆这么有信心?

可该检查的都检查了,也没什么差错。聂馥那里他也派人盯着,没有什么可疑人接近她。难道这次真的是自己东猜西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