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么快就到邕州。他元月给林邵寄的信,这才三月初,林邵就麻溜地到了邕州。林邵笑笑,说:“我不是怕你挂念我嘛,再说了,找个人接我不如我一个人走的快。这凿盐井是关乎民生的大事,不能慢了。我这路上多问几个人,还能找不到你这邕州刺史的住地啊!”
“也是,你是云州人,打小又跟着你父亲四处闯荡,这岭南的路怕是你早就烂熟于心了。”
“多谢秦王殿下夸奖,下臣就却之不恭了!”
见林邵又耍滑头,梁玉?Z不气,反而心生欢喜,他是好久没见着好友,如今两人再聚,实在是喜悦。他搂着林邵,豪声道:“嘿,好友今日前来相助,本王真是感激涕零,你在邕州这期间,就住在我府上。今儿,先给你接风洗尘!杜若!叫后厨做点好吃的,再温几壶好酒!”
“奴婢遵命!”
末了他邀林邵进屋,好好许久,却不忘提醒林邵别踩着他的书。林邵看着这一地书也只能无奈摇头,然后用着轻功,跳到石阶之上。
两月前在帝京一接到秦王的书信,林邵就想也没多想,连夜写了请命的文书,第二天就递给了官家,等了十几天,才得了批准。一收到任命的文书,他便急着要赶路邕州。临行之前他不忘去北衙军营看封狼军,见着路行之还问他,要不要跟自己一起去邕州,帮着好兄弟凿盐井,省得在这里受人管制。路行之是想去的,可一想到自己也走了,那燕国公府外面可是一点照应都没有了。阿檀也在燕国公府,他为兄长不能把阿檀一个人丢下,只好作罢。最后两人依依惜别,说了好些恋恋不舍的话,林邵才踏上路程。
他想着,自己这好兄弟好歹是秦王殿下,虽然是被贬谪至此,可官位仍然不低,怎么也得好吃好喝的供着吧。可等到这接风洗尘的菜肴一上桌,林邵就觉得自己想错了。清粥小菜的,唯一的肉便是鱼脍,还是梁玉?Z昨儿自己去河边钓的。那酒也是清酒,喝起来一点滋味都没有,哪能合的住他们这群在边关饱经风霜的军人啊!
“秦王殿下,您这是体验平民生活?”
“林少监,这已经好点的吃食了,王爷他平时都吃的粗茶淡饭。”站在一旁的杜若听林邵这么问,实在忍不住插嘴,“岭南百姓生活不易,都缺吃少穿的。殿下心怀百姓,看着他们疾苦,自己也舍不得吃好的。从帝京带来的钱财分了一大半接济劳苦,每月的俸禄也都贴补了农耕劳作。这鱼本来他是准备着清明节祭祖之后再吃的,要不是您来了,咱们可舍不得拿出来啊!”
林邵一听,心中既是震惊又是心疼。虽说身为军人,在边关吃过不少苦,可啥时候都不能饿着。“我身上还有些贴补的银钱,让下人去酒楼买点好吃的。”
梁玉?Z立刻拦住他掏钱的手,笑着说到:“林邵,不用了。这万事以国以民为先,若是我这当官的也贪图享受,岂不是辜负了百姓们的期待与信任?咱们在边关的时候,又不是没吃过糠咽菜,这清粥小菜,总是好过那般苦日子的。”
“话是这么说,可你这也过得太清苦了。”环视了屋里一圈,林邵看着墙缝上的水汽,不禁叹了口气。“殿下,再怎么为国为民,您也不能太苛待自己啊。万一累着出了毛病,那可怎么办啊!”
梁玉?Z却是大笑了起来,他拍拍林邵的肩膀,道:“林少监,你好友我也是在边关摸打滚爬了五年的人,这当兵的训练我可一次都没逃过。咱们当兵的体格硬朗的很,你怕什么啊!”
听秦王殿下这么说,林邵也想不出什么反驳的话了。他咧了咧嘴,妥协一般地说到:“行呗,我的好兄弟都不觉得苦,我更不觉得苦。往后啊,我跟着你一起粗茶淡饭,咱封狼军可从不怕风吹雨打,就算是天塌下来,咱们也敢给它顶回去!”
此言一出,两人皆是大笑起来――想起当年豪气冲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