施清奉的剑身上全被鲜血给染红了,神情变得恐怖令人发怵。

何逸钧回头看看,只见方才跟施清奉打在一起的士兵们都凉了,跟何逸钧打在一起的士兵是最后一个凉的士兵。

施清奉提起水桶。

何逸钧道:“把这些士兵的尸体往火里扔,我们再走。”

声音哑了。

施清奉不说话,连忙拉着何逸钧的手直往圈外面跑。

二人出了火圈。

外面,浓烟滚滚,处处生烟,已经看不清路了。

不对,应该是,原本能走的路已经被火封死了。

幸好施清奉手里水桶的水只用了一点,可以扑灭路上的火。

何逸钧用袖子沾水敷在自己鼻子上,施清奉有手帕,是用手帕沾的水。

虽然这场地很高很宽,但时间长了,火多了,浓烟就由上往下弥漫了。

骨头里可燃烧的有机物不同于外面可燃烧的有机物,燃烧出来的气体是有毒的,即会产生一氧化碳。

何逸钧心道:刚才我们跟士兵闹腾了那么久,却没有一个人来支援,原来是因为已经来不了了。

其他士兵的声音移向了远处,看方向,是方才他们刚进来时的那个方向的。

二人周围的浓烟淡了很多。

而施清奉就拉着他往这个方向而去。

何逸钧:……

何逸钧停下脚步,另一手正在扒开施清奉抓他的那只手:“我都说了,我不跟你回去,宁愿死在火中。”

施清奉停下脚步,回头,抓他手的力度更紧了,说话陡然变得那么不讲理:“我不让,偏要带你回去,你又能拿我怎么办,总不能拿你那把不能杀人的剑来杀我吧。”

听这话说得,好像在嘲讽何逸钧没有一把能杀人的剑一样,好像施清奉就算在他面前耀武扬威,何逸钧也拿他没办法一样。

何逸钧彻底怒了,抿了抿唇。

他确实拿施清奉没办法,只好埋下头,在施清奉抓他的那只手上咬了一大口。

施清奉手背的骨头很硬,疼得何逸钧的牙要断了一般,他便扬起头来,缓和一下。

何逸钧舌尖舔舔自己的内牙,使牙上的疼意消退。

施清奉的手依然抓着他的手,没有松开的意思。

唯一不同的是,这只型状比较大的手背上面多出了一个血红的深深的牙印。

何逸钧注视施清奉,发现施清奉的双眸似乎比刚开始要明亮一些,仿佛水中之镜,甚至何逸钧还能看清这双瞳孔中自己的倒映。

不过这施清奉怎么无动于衷的,不应该把他的脑袋推开才对么。

难得是因为施清奉的手背还不够疼?

何逸钧道:“疼不疼?”

施清奉道:“不疼,感受不到哪点疼的。”

何逸钧埋头,又在方才咬的口子上补了一口,这回可把施清奉疼出声来了。

施清奉松开手:“你就像只刺猬一样,靠近你,你身上的刺只会扎人,扎得我千疮百孔。”

何逸钧连忙往后退几步,拉开距离:“我只想让你放

弃我,没有别的意思,见不到我的这些年,祝你一路风光,荣华晚生,我还有我的事要做,等我把所有事做完后,回来第一个找的就是你,等我。”

说完,何逸钧就立刻往回跑了。

隔着火墙,他听见施清奉的声音传过来:“我等你,小刺猬,你身上的刺扎了我那么深,我还没向你报过仇。”

去幽陵之前,这是他们最后一次见面了。

何逸钧身后的火墙越来越厚。

回到原地时,才发现原来他们过来的路已经被火封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