钦差大臣的脸果真被何逸钧打肿了,瞪大眼睛,硬声道:

“小子,圣旨有说不杀你们,不代表我等出去不会告你们,现在死的是郑幕,下次死的就是你们所有人。”

“你千万不要因为你一个人,害得其他学子同你一起丧命,记住,我等出去绝对会告你们,别不信。”

学子们的辩解声渐渐平息下来。

爱吼话的余久择也默不作声,纵然内心生出一团团话语,但都没能说得出口。

因为大家都认清这个事实了。

圣旨只要定下来了就不可违了,他们再怎么喊也是无济于事。

这时,从郑竹暮书房里匆匆走出来一名官兵。

这名官兵手里攥着郑竹暮挂在书房壁上的书法字布,一列黑白分明的字迹面向钦差大臣展开着。

官兵矜重道:“郑竹暮这个人胆敢誊抄前朝昏君生前写下的帛书内容。”

众人:!!!

“帛书早已成为禁书,依律,誊抄者及其家属同居者不保全尸,郑幕此人居心叵测,对前朝昏君定有臣服之心,罪不可逭。”

何逸钧就是郑竹暮的“同居者”。

郑竹暮死,何逸钧也得死。

学子们睁大眼睛,心下暗暗一惊,只见字布上赫然写着熟悉的八个端庄墨字:晨露未干,岂敢亮枪。

这条字布的意思直到现在才了了结。

何逸钧小声道:“原来如此,怪不得大家都不知道字布上的意思。”

良霖急道:“所以现在我们该怎么办,你那么聪明,倒是想想办法啊,发什么呆啊。”

何逸钧道:“别吵,我正在想。”

良霖道:“哦哦,我也想想。”

学子们都在想办法。

钦差大臣脖颈稍稍向前一倾,细观字布上的每一笔每一划,片刻后忽然厉声吼道:“郑竹暮好大的胆子!”

郑竹暮冷静。

钦差大臣跟官员一同进入郑竹暮书房继续搜查。

郑竹暮跟在钦差大臣后面进了门去。

何逸钧抢在余久择前头跟了进去。

书房里设有一个陈年木柜。

柜子的门被打开了,从里面掉出来好多封信。

钦差大臣欠身拾起其中一封信,展开。

接着展开第二封、第三封……

信的字迹如出一辙的,明显出自同一个人之笔下。

都是郑竹暮的字迹。

有的信没写完,写到半句话就断了。

有的信写完了,但是字有涂改。

总之没一封信是天衣无缝的。

因为天衣无缝的信都在何逸钧那里,何逸钧都能猜到。

然而何逸钧早已将这些信撕得粉碎。

因为他早已知道郁府只有他还活在这世上,其他人早在七年前都遇害了。

何逸钧很早便知道这些家书皆出自郑竹暮之笔,自然不因此感到诧异。

至于是怎么发现的。

一是因自己寄的信句句提及郑竹暮,介绍郑竹暮本人。

而回信中却只字不提及郑竹暮和何逸钧,称呼用的全是“汝”、“吾”等词。

仿佛在强行匡正何逸钧和郑竹暮毫无关系。

二是因信中所言与郑竹暮所言十分相似。

若真如此相似,那么郑竹暮可以与回信之人结为伯牙子期之谊了。

既然郑竹暮一直在写,何逸钧便一直在演。

尽管郑竹暮一番用心,但何逸钧还是选择在郑竹暮看不见听不到的地方把信给撕了扔了,回头继续专心准备好回邺阳用的盘缠。

钦差大臣一封封翻阅完后,信封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