门内的钦差大臣听见他骂的这五个字,不得不降低语音,骜声狠气暗骂一句。
郑竹暮定定地看着立在门处的钦差大臣手中那一份木制圣旨,眼底流露出一丝讥笑意味,硬着腰板,跪也不肯跪下,冷冰冰地道:“我正是晚竹书斋夫子郑竹暮,接旨,大臣请念旨。”
“顺明帝纂承天序,皇王受之,晚竹书斋夫子郑竹暮,于建宁二十七年癸卯月辛酉日夜,领其生大言不惭,玷辱驭手,损坏轮胎,不予赔偿,顺明帝义愤填膺……”
钦差大臣念到一半时瞥了一眼郑竹暮,一字一句皆令人醒神。
余久择急道:“我不是赔了吗,门下省圣旨还能造假,放肆!”
郑竹暮道:“赔不赔都有今天,这些不过是为了抄书斋而找的借口罢了。”
钦差大臣没理会他们,继续念。
众人了然,那晚坑钱的车夫已经去告他们了,拿借口去告。
于是众人在心里默默把那位车夫的祖宗世代骂过去无数遍,诅咒车夫本人和其子孙夭折无数遍。
但在心里想的终究没说出口,谁知道万一说出口,打断钦差大臣念旨,下一刻会发生什么更厄之事。
郑竹暮仿佛意识到今天即将要发生什么事情,像是早已做好心里准备一样,神色比在场所有人都要坦然。
郑竹暮看向何逸钧居室门口,只见何逸钧刚从居室出来,便从袖子掏出两张卷起来的薄纸,用纸边悄悄点了点何逸钧手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