比起自己摔的,反而更让人联想到的是被欺负了。

上周,临走之前,诸伏高明特地来找他告别时,偶然提到了住在他家隔壁的这个孩子。

与其说是偶尔,不如说是刻意吧。不知道是从哪天开始,那家伙就变得像个老人家,本来就聪明的脑袋、因为在知道了许多事而变得更加狡猾还有了把他骗得团团转的恶趣味。

“……如果我走了之后,那个孩子受了欺负,这该怎么办?”

前面的话通通略过不听,重点只有这么一句。大和敢助撑着下巴,面无表情,被捉弄了一年,他已经学会了如何在这家伙面前保持自己的理智。

自己说话一向直白这点,所有人都是知道的。

“你可以直接说出来那句话,”大和敢助想要翘起二郎腿,结果膝盖“噔”的一下撞上了桌堂,面容一瞬间扭曲了,“不就是想让我代替你去照顾一下那个小鬼吗。”

“是这样没错。”

诸伏高明也就这么点头,毫不否认。

“为什么是我?”大和敢助又问,“你又不是不知道,基本上所有的小孩都会被我的脸吓到除了我隔壁上原家的小孩。”

“申司、那孩子绝对不会被你吓到的。”

诸伏高明只是这么说,好像他已经知道了他们见面的未来。这么一整年,大和敢助都有怀疑过诸伏高明是不是和轻小说里写的那样,从遥远的未来回来了但这实在太荒谬,他只是当做这家伙中了邪。

“好吧。”

他就这么接受了朋友的请求,前提是:“如果真像你说的那样,他不怕我的话,我会去稍微关照一下他的。”

…………

这就是他站在这儿的理由。

无论从哪里来看,这个名叫二色申司的小鬼都弱得过分了:比同龄人要小上一些的身体,就像从没有晒过太阳的白色皮肤,馒头一样的脸和呆呆的反应把他和四岁时候上原由衣放在一起打一架,大概也只有被欺负的份。

“……你是谁啊?”

那孩子问着,确实如高明说的那般,没有害怕他的脸。

大和敢助嗤笑一声,他把二色申司抓着走,远比拎着自己奶奶家的鸡更简单。这个超级邪恶的初中生恐吓小朋友,道:

“我是拐卖你的人。”

…………

原来拐卖的意思是送到和果子店,和别的小朋友一起吃点心吗?

二色申司表情平静地坐在和果子店二楼的榻榻米上,吃着萩饼,身边有一个活力十足的小学生抓着自己的鬓发打麻花辫那是上原由衣,住在和果子店隔壁的小女孩。

“申司不讨厌被扎头发吗?”

上原由衣这么问,她扎头发的技术不算太好,把申司两侧的鬓发扯了一些下来。

“只要没有把我的毛全部拔掉就可以了。”看得很开的二色说,妈妈扎头发的时候也是这样的手劲,“为什么要讨厌扎头发,散着的话不是很热吗?”

“因为小敢就不让我扎!”

上原由衣道,她的手指指向坐在旁边咕噜咕噜、如水牛一般喝水的大和敢助而大和敢助露出无语的表情。

“那不是寸头吗?”

二色申司说出了真相:“寸头能被扎起来吗、不对,就算被扎起来也会像妈妈绑马尾辫那样头皮扯得很痛吧。”

闻言,上原由衣愣了一下,似乎真的没想到这点。不过,下一刻,她开始耍赖了。耍赖这种事,永远是像她这样的小学生的特权。所有的孩子,小时候一定都会有这么一遭。

“我不管我不管”她这时候的演技已经极为出众了,演起来的哭闹和真的一样,只是没有眼泪,纯纯干嚎,“我要给小敢扎头发!小敢快变成长头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