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伯母不是对拳击没兴趣吗?”

萩原小声地问了。

“这又不是拳击,”松田也小声地回应了,“而且这叫为母则刚,那俩下听声音也知道用了十成十的力气。”

赤井几乎是等二色女士骂完了,这才上去劝阻。他先将二色女士拉得稍微远一些,再给申董事送上纸巾。然而申董事没接,那个男人用手指抹去自己嘴角的血迹,像是没事人那样,冷静地问道:

“别在这里吵。”

“装什么深沉呢你个混蛋,”二色女士刚熄下去的火气又上来了,她捋起袖子,完全是一副要和前夫清账的模样,“如果不是你不让他回来,他怎么在感冒情况下过来?!现在他怎么会躺在医院里?”

“他要是乖乖待在美国就不会有这些事。”

“他要是不去美国更不会有事!”

申汉善只是注视着二色友惠许久,他没有再说话,直到前妻的怒火再次平复下来。只可惜,落在二色女士眼中,他这副模样和当年重叠起来,她的怒火不降反升。

“你最好给我个合理的解释,”她道,此时的模样像是一只发怒的熊,“他从小到大没委屈成这样过不,你还是直接给我等死吧!”

二色女士远比所有人都了解她儿子。

即使二色在她面前给出的理由只是“想家了所以回来看看”,即使二色一直没说过他很生气、或很委屈的话,她也能看出来。在二色没有多少情感时,她能读懂,在二色因为吃药短暂恢复了情感后,她更能读懂了。

“不用想都知道是你的错吧?”看在周围小辈的面子上,二色女士勉为其难地用着韩文来骂,“你个狗崽子真以为你那好心和爱是什么很值钱的东西吗?!每天跟山里的妖怪一样偷偷摸摸送东西还不愿意出现在别人眼前,你以为自己是田螺啊?”

“需要你出现的时候只有电话和短信,不需要你的时候你又跳出来说什么我爱你,谁会信你的花言巧语啊?就算什么都没做都要被你派的十几二十个保镖盯着、怎么?你要全方位无死角派人监视跟踪,当变态啊?当年结婚时就是这样、到现在孩子长大了你还这样,躲在角落里付出真当以为自己贡献很多吗,嘴巴长在脸上的意义就是让人好好说话,连说话都不会就滚回山里吃你的艾草大蒜去!”

“说够了吗?”

申汉善只是这样说,他看了一眼周围,听不懂韩文的小辈们表情茫然。保镖已经到来了,她接收到老板的眼神后,已经准备好出手

“你敢那么做我就当众把你底裤扒下来。”

二色友惠警告道。

好歹是当过一两年夫妻的家伙,彼此之间都有深切的了解,申汉善先是示意后退,在二色友惠稍微放松了警惕的下一秒,示意看起来瘦弱无力的助理动手,麻醉针扎在了二色女士的后颈上。

“把她送回去吧。”

申汉善对着那边的两个年轻人道。即使是被前妻打骂了,也没有露出什么表情,冷静得简直不像活人。松田阵平本想说些什么,却只是扶着妈妈,嘴巴张开又闭上,什么也没说出来。

他旁边的萩原也犹豫再三,最后问了:

“……二色君、现在是没事了吧?”

“只要把他送回去就没事了,”申汉善道,护士恰巧出来,通知手术的结果,在这个男人的脸上,那两个巴掌印红彤彤、却没有影响他说话,也没有折损他的气质,“你们最好都把这些当成梦。”

他的助理似乎早有准备,从不知哪里拿出了便利店的冰袋,帮忙敷上。

申汉善又看向了一直没说话的赤井秀一:

“你真该庆幸我儿子没事。”

意思是他会把赤井也一起送回美国,暂时不去追究这件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