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男人又说,他抬起头来,对上那双红色的眼睛。而那双眼睛的主人、也就是二色,感到了一阵眩晕,他用食指的指甲盖用力扎着大拇指盖下的缝隙,保持清醒。
“……对不起,”诸伏景光过了好半晌,道,他的幼驯染还没有从药妆店里结账出来,“因为上辈子的记忆,所以担心申司你变成坏人、一直只想着让你去做所谓的好人……这件事真的很对不起……”
“……”
二色只是沉默地看着他。
稍微拉下一点口罩,被闷了一会儿的鼻子便清晰地捕捉到空气中的酒气。诸伏景光的脸没红,可能是因为他是喝酒不上脸的类型。不过,这也说通了,为什么诸伏景光会受伤。
明明是法学生,却没记好交通法,在喝了酒的情况下骑自行车,这样真的算是日本警方的未来新星吗?
……哦,陨落了,那没事了。
“已经讨厌我了吗?”诸伏景光问,神情低落,“对不起,打扰了你这么久……”
醉汉说的话究竟是什么意识,二色没去在意,他在诸伏景光打算继续道歉的时候,制止了这家伙。这个棕色头发的男人将口罩拉了一半下来,用那熟悉的冷淡神情与平静声音,同他说了一句简短的话:
“没有讨厌你。”
诸伏景光愣愣地看着二色的脸。
“……嗯?”
“也没有讨厌你,”二色又道,他拉上口罩,得走了,“你没做错什么。”
这个醉汉就这么看着他的背影,直到二色消失在街道尽头,这才被降谷零的声音扯回了思绪,他晃了晃脑袋,被酒精蒙蔽的大脑勉强恢复了思考能力。
“一直往那里看什么呢,hiro?”
降谷扯着他的胳膊,用酒精棉帮忙消毒。刺痛的感觉让诸伏景光多了几分真实感,他又往那边看了一眼,却怎么也找不到那个穿着灰色卫衣的男人。
“……刚刚好像遇到熟人了。”
诸伏景光迟疑道,他不知道那是不是自己的幻觉。
…………
在房间给后颈擦药时,赤井秀一回来了。
他手上提着两个打包袋,一个里面是较为清淡的黑松露意面和沙拉,另一个,装着便利店的罐装黑咖啡。进门时,看见二色裸着上半身,愣了一下,这才道:
“我对男人没有兴趣。”
“我也没有。”二色冷淡道,在场两个都是直男,赤井秀一的玩笑实在不好笑,“你和你家里人叙完旧了?怎么不多说点?”
“没什么好说的。”
赤井将食物放到了床边的圆桌上,他瞥了一眼二色的后颈,又看一眼件后领有标的衣服,就能判断出来这个娇生惯养的少爷怎么受的伤,这听起来实在有些荒谬了192的高大男子,穿不惯平价卫衣,被卫衣标签磨破后颈皮肤。
“需要我帮忙吗?”他说,其实已经上手了,他接过药膏与棉签,上下扫了一遍二色的背,给了个建议,“……去健身房的时候可以再练练背,感觉背部线条还欠一些。”
“你要去健身房兼职了?”
二色皱眉,他忽然想起赤井方才进来似乎没关门。
“我可以去,”赤井用棉签推开药膏,道,“如果你想追求男子气一点,我的建议是多晒晒太阳,薄肌是练得不错,但是太白了,不受女孩子喜欢。”
“不需要你提建议。”
有人在门上敲了三下,随后拉开。
世良秀吉的声音从门口传过来,他一边说话,一边朝屋里进。普通家庭房面积不过20平米,厕所占两三平,走过它、那三张小床也只需要四五步,因此,世良秀吉也就看到了他亲哥给光着上半身的二色涂药的场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