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会议室里就出现了滑稽的一幕,老子让儿子跪,结果自己却不?敢站到面前,只?能在边儿上气得无?能狂怒。

“废物点心。”梁洗砚早料到似的笑起来,向?后一倒,没骨头似的坐下,半点儿没把?这一屋子人放在眼里,“就您内怂胆儿,还跟小爷摆上老子的谱,真逗。”

虽然如此,整个会议室里,张波和男孩儿,梁季诚带着梁琳,还有不?少张波身边跟着的二代们,连带着两边的秘书司机们,全都站立两侧,只?有梁洗砚孤单一人被围在中央。

商哲栋跟着商世坤走到会议室外时,看到的就是这一幕。

会议室两侧站立许许多多的人,他们千人千面,各有其?态,脸上写?满戏谑好奇鄙夷和嘲弄,一张张脸扭曲成一道道无?形的利刃,朝着梁洗砚而去?。

而梁洗砚,像一座被他们隔开的孤岛,身后,身前,空无?一人。

几乎是立刻,商哲栋脑子一空,已?经迈开步子朝他去?,郑新伟吓得赶紧伸手拉住人,才将他的理?智拉回一点点。

“梁叔叔,跪不?跪的,都是些虚的,梁洗砚和我从小就认识,我知道他心气儿高了点,性格莽了点儿,您也甭跟他一般见识,咱们还是解决问题吧。”张波站出来。

“说得好啊!”梁洗砚耸肩一笑,竟然鼓起掌来,“张波,从小你这人就会演戏,每回大人一问,数你哭得快,瞧着最可怜,没想到三十上下,胖得跟头猪似的岁数,你还是这么?会说场面话,人是你带来的,事是你闹起来的,现在又这儿装什么?王八呢。”

张波脸色发绿,朝着跟他来的男生说,“你自己说吧,一五一十说清楚,今天各家长辈都在,会给你做主的。”

话音刚落,商哲栋就看见早上在四合院门口见到的那个男孩儿从张波身后怯怯地?走出来,人还没说话,捂着脸坐在地?上,先哭出两滴泪来。

“各位叔叔伯伯们,我也是实在没办法了,我从上大学开始就跟着洗砚哥,他原本答应的我好好的,让我跟着他恋爱相处,他供我上学,给我生活费。”男孩儿哭得颤抖,“就连他入伍的那两年,我都去?过他戍边的地?方好几次探望,那地?方又冷又寒,我都一门心思奔着他去?,就这么?一心一意,结果谁知道”

他抽噎一下:“谁知道洗砚哥回北京以后,再也不?跟我联系了,我四处找不?到人,生活费又拮据,还好碰上张波哥,愿意领着我来找人。”

一段话声泪俱下,郑新伟听着都有那么?几分?相信,他看着梁洗砚那桀骜不?驯的背影,想起这位爷平时放荡不?羁的生活作风,又早已?出柜,这事情很像他能干出来的。

就是不?知道为什么?,当那个男孩儿提到去?戍边的地?方探望的时候,他们家商少爷突然深吸了一口气,胸口剧烈起伏,手里佛珠被他捏得隐隐作响,死死瞪着那男孩儿。

郑新伟赶紧伸出手,时刻准备着要把?他家脱缰的少爷扯回来。

梁琳抱着胳膊:“干得事真不?是人啊,给爷爷丢脸的玩意儿。”

“哇。”梁洗砚听完,再次鼓掌,他回头来挑着眼皮,戏谑看着那男孩儿,“这位,我也不?知道怎么?叫你,我给你推荐个地?儿,你啊,出门左转,路口打车,跟师傅说去?湖广会馆,进去?以后撩开德云社的帘子,台上无?论站的是谁你都给他踹下来,自个儿往那个台子后面一站,惊堂木一拍,然后跟底下观众说一段评书,那多绘声绘色啊,在这儿编故事屈才了。”

“我没编故事!洗砚哥!”男孩儿扬起脖子,整个人如同顽强的一株小白花,“你不?承认我,可以,但?我实打实跟过你,你戍边部队的番号、军营地?址我都记得,我要是没去?看过你,我能知道的那么?清楚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