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我没想好咋说。”金汛淼抿着嘴唇回头,“你呢?”
“我不去。”梁洗砚拒绝得非常干脆,收敛视线,冷嗖嗖往椅背上一靠,“我对他没兴趣。”
金汛淼又磨叽了能有几十秒,梁洗砚忍无可忍想一脚给他踹下车的时候,就见那树下的民国学者抬起手腕看了一眼时间,然后合拢书,转身朝着楼梯间去,只留给他们一道挺拔的背影。
梁洗砚瞄了眼奔驰显示屏上的时间,上午九点整,一分不差。
“倒是个讲究人。”梁洗砚说,“跟我爷爷约九点见面,时间没到还知道在楼下等,知道规矩。”
“老北京的人家儿谁没个规矩。”金汛淼感叹,“何况人家商家那种豪门大家,我听我爸说过,商家家风严谨,这个年代了,家训家规还能写出满满几千条来,家里连上旁支几代,硬是没出过一个不争气的后辈。”
“操。”梁洗砚笑一声,“给你翻译一下啊,家风严谨规矩多,难听点儿就是人轴还事儿逼,将来谁要是成他们家的媳妇儿,这不得倒八辈子霉。”
“你看不上,有的是人想嫁。”金汛淼翻了个白眼,“商老师还单身呢,又是三十岁正谈婚论嫁的年纪,咱们圈儿里的那些个长辈,光我听说想把闺女嫁给他的就不在少数。”
“他对谁有意思?”梁洗砚随口打听,也没别的意思,他真纯好信儿商哲栋这么个气质的人,哪家的姑娘能入得了眼。
不过怎么想,百分百也得是个举止优雅的名门闺秀。
“对你有意思行不行,祖宗!”金汛淼突然激昂,有病似的。
“滚蛋。”梁洗砚骂他。
“这问题亏你问得出来。”金汛淼没好气儿,“还问我商哲栋对谁有意思,您问我我问谁去。”
“不过话又说回来。”梁洗砚单手撑着下巴,痞里痞气笑了笑,“和这样满身书卷气的老学究过日子得多无聊,那不得被窝里聊马哲。”
扯了半天有的没的,金汛淼把车停在树荫下头,两人才锁了车上楼,就走刚才商哲栋上去的那个楼梯口。
这一路上金汛淼胆突突的,还在琢磨一会儿怎么跟商哲栋打招呼,梁洗砚在他前头吊儿郎当的走,偶尔打个呵欠,或者跟认识熟脸儿的护士姐姐妹妹们贫两句嘴。
来到梁实满老爷子的房门口,护士刚来测过血压,房门还开着。
梁洗砚半只脚刚迈进门里去,就听见他爷爷梁实满中气十足含着笑的声儿。
“四宝!”老爷子招呼他,“快点儿来见见你商老师。”
梁洗砚抬起头,就见刚才在常青柏下的美人儿学者正不远不近在窗边,疗养院里窗明几净,日头正好,那美人儿在柔光之中再次抬眼,同样望向梁洗砚。
长睫微垂,肤白唇红,视线和梁洗砚短暂交错又再次敛下,一切淡淡。
梁洗砚实打实愣了几秒。
虽然他从来对这种一本正经的学究从来没兴趣,但也不得不承认,商哲栋这张脸长得是真好。
就这么个停顿,梁实满老爷子估计是觉着自家孙子混劲儿上来了,赶紧催着:“快点儿的,主动点,热情点,还等着人家跟你打招呼呢?”
“得嘞。”梁洗砚撇撇嘴,小梁爷再狂,爷爷的话他不能不听。
于是梁?*? 洗砚懒洋洋地蹚着两步走,晃悠到商哲栋跟前,两手交叠半弯下腰,夸张地作了个揖,就像戏曲里头书生见小姐时候行的文人礼。
他逗着老爷子,也为了活跃气氛,不怎么正经地说:“商老师,梁洗砚,这厢有礼了。”
梁老爷子看他这滑稽样儿,果然乐起来:“皮猴子,没个正形。”
梁洗砚弯腰鞠躬,用贾宝玉“这个妹妹我曾见过的”同款动作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