插着兜跟他并肩站着,“这阵子还算是消停吧, 毕竟我也不在梁季诚的公司干了,梁琦梁琳想?害我,手伸不了那么长。”

“唉。”老屈叹口气?,“我有?时候想?着你过的那日子,都觉得后背发?凉,你说谁天天在自个?儿家里, 还得防着这个?防着那个?, 生怕哪天让人给害了, 这回?退伍回?来,你也甭松懈, 多少留意着。”

梁洗砚无?所?谓地?笑?了笑?, 抬手摸摸自己后脑勺的疤, 说:“有?这个?提醒着我呢,松懈不了,再说了,我在他们眼里真就一废物, 没那个?能?力争公司财产,应该没事儿。”

“你最近那个?新室友怎么样?”老屈问,“靠得住不,是不是个?敞亮人?”

“他啊。”梁洗砚想?想?商哲栋,实话实说,“长得倒是个?大美人儿,心眼儿也不坏,就是人太?正经太?老套了,冷冷淡淡的,一点儿青春活力没有?,还老爱管我。”

他拿出手机给老屈晃了一眼他和商哲栋的聊天记录:“这不,刚拿我爷爷的话压我呢,跟我啰嗦什么秋冬季流感,让我少出门浪。”

“还是防着点儿吧。”老屈又?叹气?,“甭跟人家交浅言深,你小梁爷心眼儿太?实诚了,又?容易对别?人掏心掏肺的,这样好是好,但也危险。”

“得。”梁洗砚笑?笑?,“我听您的。”

“今儿怎么这么多人。”老屈拍拍他,“小子,你个?儿高,看看前面?什么情况。”

梁洗砚高出人群一个?头,都不用踮脚,往前头瞄一眼,就看见个?黑T恤的胖子,正在前台闹腾着,不知道是什么不满,两?边儿都挺激动。

老北京人闲的没事儿,特爱看热闹,还尤其爱出头评理,老话说得难听但有?理,胡同儿这帮人,那就是粪车从家门口开过去,也得掏出勺儿来尝尝咸淡。

梁洗砚和老屈对视一眼,默契地?朝人堆里挤了挤,打算去看看到底什么事儿。

好容易挤到最前排,梁洗砚从三言两?语里面?就听明白了,原来是面?前黑胖子痴心妄想?,觉着自己多花了点儿钱,就吵着要见迟秋蕊了。

“哥们儿。”梁洗砚在人群里头,懒洋洋掀起眼皮,操着他的京腔,“您这就不讲规矩了啊,二楼多少个?座儿您爱买多少都是您自个?儿乐意,牡丹楼和迟秋蕊可没逼着您花钱吧,怎么这还讨价还价上了,嫌贵您甭买啊,是不是这理儿。”

旁边的票友们纷纷附和。

“哪儿来管闲事儿的。”黑胖子回?头瞪向人群。

梁洗砚扬起下?巴弹个?舌:“嘿,孙子,爷爷我这儿呢。”

黑胖子气?势汹汹看过来,就看见个?高瘦的青年,剃一溜儿青的寸头,没个?正形儿的站在那,看着吊儿郎当满不在乎的样儿,可那单眼皮儿下?头的眼神,分明张扬挑衅,一双黑眼珠又?深又?沉。

他一下?哑了火,这种胡同串子,不知道打过多少架,少惹的好。

“没你事儿,甭管!”黑胖子一回?头,想?着闹都闹到这份儿上了,索性就要掀了帘子往里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