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娘子,他们的婚嫁可选择对象都会随着结亲的次数不断往下降。

譬如江大郎罢,一婚事可以娶与他家家境差不离甚至好一些儿的小娘子,可是到了二婚上头,就得降上一等,往小富即安的人家里头去寻。若是三婚,只怕就只能娶贫家女或者农家女了。这必定不会是江家希望看到的。

很现实的一个原因,二娘目前是江家能够到的很合适的对象。目前可以议亲的小娘子里,除去不愿意做填房的人家来说,二娘的家境可以算是上等。再加上她的两个叔叔并她爹爹都条件不错,几个哥哥弟弟没一个是没有出息的混子,且都是不同行业里头还算不错的生意人。妹妹又嫁了武官做官太太。商的路子拓宽了,还能打进武官的圈子,怎么不好?

而且二娘自己也年轻漂亮,还有一手刺绣手艺。江大郎要是不要她,那可也不可能有做这样大的生意的眼光。

所以不管怎么说,哪怕江家或许真有不满,可他们绝对不会太过为难二娘只要二娘自己能立起来,不要任人欺负。那就稳了。

二娘听了这话,却并没有开怀多少,她咬了咬牙:"倒不全是这个。唉,都是自家姐妹,我就与你们说了罢!他,他家里有个妾。"

"什么?"素来冷静的霜降也忍不住惊呼。更别说咋咋呼呼的四娘了。

"他家竟敢没成亲就纳妾!"四娘恨恨的一拍桌子,"叫大哥哥二哥哥他们去理论呀!"

二娘苦笑:"这妾却不是新纳的,是他先头娘子在世时留下的陪嫁女使,他先头娘子死了,临终之时担心陪嫁女使无所依靠,就挺着一口气要他答应纳妾,喝了纳妾茶,立了纳妾文书。他先头娘子做主纳妾,总不能我这填房还未进门,就要把先头娘子的陪嫁女使给轰出去?这也不合适的呀!我也不知道进了门怎么待她宽和了,只怕她眼里没我这个主母,仗着先头娘子的情分就娇纵起来。可是若是我严苛了,只怕别人瞧着又要说我刻薄,先头娘子就留下一个女使来我也容不下。"

见两个妹妹一副被惊住了的样子,二娘继续说:"早先我娘不乐意就有一部分原因也是这个,又是填房,又有妾室,可谁叫我嫂嫂给搅和了呢?如今我是骑虎难下,不得不嫁过去。"

霜降一时不知道该怎么说了。她着实是没想到,这没进门就要做现成的太太。这妾还代表着先头原配嫡妻的脸面,那真是不好办哪!二姐瞧着强势好面子,实则性子就最软和,这却是不好办。但凡填房难做,除了礼数上要低原配一等,那就是处处得和原配比。对原配留下的死物倒还好办,可是人,若是宽和那就容易被踩住,若是严苛,难免落下一个不容人的名头。

若是霜降自己,她可不在乎甚不容人的名头。外人便说几句又怎的?都知道她沈三娘不好惹才好呢。反正她是嫁出去了,只要牢牢把家里的权利和东西抓住,又有得力的娘家,哪有不稳当的?

可是二娘像大伯母母女两个都好面子,爱惜羽毛,必不可能叫自己顶着一个严苛的名声。这就难在这里。

霜降一时想不出甚好主意,只好说:"便是她是姐夫先头娘子留下来的,那也是妾,就要守规矩。你是主母,她就该归你管。你只管按着规矩做事,她总翻不出你的手掌心去。"

二娘叹了一口气,自然只能如此了。否则又能怎么办呢?又不能叫她离开江家。

四娘心里直打鼓,她可得回去好好观察观察四嫂嫂,是不是和大嫂子一样的不聪明瞧二姐给她坑的这样子。

她可不想被坑成这样!

霜降也觉得庆幸,好在嫂嫂靠谱,娘亲靠谱,崔如松也是个靠谱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