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年龄段的增长,成长中所经历的一些起落,宁致远越来越懂为什么安卿从来都只是选时律。
在最难熬的那段时期,宁致远一度以为他会守不住他爸为他留下的江山,是时律将他骂醒。
宁致远记得最清楚的是将安卿安顿在云江,回到江城面对股东们变本加厉的打压,他终日要靠酒精麻痹,浑浑噩噩的不知方向,是某晚时律突然登门,指着他烂泥的模样问他:“你爸跟你弟用死给你换来一线生机,你就是这么糟蹋你自己的?”
当时宁致远想起在安卿老家的派出所,与时律的第一次正式碰面,也是被他进行了一番狠话教育。
所以有些时候,宁致远是打心底怵时律的。
又怵又嫉妒。
嫉妒时律的出身,百年世家的继承人,没长歪还没走偏。
因为嫉妒,宁致远曾经一度派人跟踪过时律一段时间,就想抓住他点黑料,好在安卿面前揭穿他的伪装,结果唯一的黑点只有他在苦苦找寻前女友。
那会儿宁致远时常为安卿感到不值,总觉得她在那段婚姻中受到了太多委屈,以至于后来鬼迷心窍的听信了陈强的话,让安卿去榕庄,掉进了陈强为他们挖的陷阱里。
事过境迁,宁致远也快迈入30岁,他开始理解时律为什么会那样癫狂的执着于找到前女友。
因为他有段时间的心理跟时律一样:总觉得毁掉了安卿的人生,在安卿得不到幸福前,他也不配拥有幸福。
所以在将安卿送回云江,走进她跟云姨住的小三居,看到阳台上挂的有时律的西服和衬衣,宁致远突然感受到一种从未有过的释然和轻松。
在他走前,安卿下楼送他。
车子启动,宁致远时不时的透过后视镜看眼安卿,快驶出小区,收到她发来的消息:【人要往前走,不要总回头看,总回头,容易忽视正在走的路,也容易错过沿途的美丽风景。】
看完这段消息,宁致远明白了放下的意义:放下不是推翻过去,是要把过去放在一个适当的位置上,不再去纠结,也不让它来影响正在过的生活。
都说放下也是一门功课,只有学会放下,才能不负眼前人。
宁致远想起那晚反问时律的话:“你就不恨我么?”
时律说恨,尤其是刚看到那段视频的时候,弄死他的心都有。
宁致远不明白:“既然恨,为什么还要出面帮我?”
时律的眼神照旧很轻蔑:“我帮的是我自己,你要是过得不好,安卿她心里也不会舒服,她不舒服,我也好过不到哪里去。”
那一刻恍若成了闭环:他们为了相同的人,都在同时学习放下这门功课。
沿途看到路两旁盛开的白玉兰,宁致远觉得他已经放下了,如果没放下,他至今都不会发现,原来这条路竟种满如此漂亮的白玉兰。
……
时律得知安卿坐宁家的私人飞机去的北京,一天里同时往返,也没有跟他提前打招呼,以为是发生了什么突发事件,在昆明开完会,连夜赶回云江。
凌晨4点多到的,为了不扰醒到安卿,时律在客厅的沙发上坐到天亮。
期间时律有联系过宁致远,从他那儿得知陈强已经自缢,调查组为安卿开具了无案底证明。
要说不激动是假的,时律到天亮都没有合过眼,等到安卿起床出来洗漱,立刻上前将她抱住。
安卿还以为做梦,“你不是去昆明开会了?”
“又不是每天都开。”时律先让她去洗漱。
安卿猜到时律赶回来的原因,洗漱完跟他解释没跟他打招呼,跑去北京的原因,她说是因为去之前确实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而且调查组的人一再强调他这个市长必须避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