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季平跟李峰聊了些工作上的事情,安卿大致也了解到时律当下的困境。

时律来到云江后虽然给当地带来不少的投资商,但是他毕竟是空降过来的,再加上他年轻,下面的老骨干们多少有些不服。

发电厂那事,是里里外外都换了人,整个市的供电才恢复如常。

供电局的大清洗,得罪了不少的人。

现在发展旅游业,时律又是派季平亲手抓,不让任何人插手,眼红加恶意揣测的大有人在。

这也是为什么李峰会过来。

毕竟这种时候,也就自己人靠点谱。

季平在这边几个月,每天现场监工晒的像块黑碳,曾经是儒雅的江南才子,现在粗糙的像个塞外汉子。

连季平都笑自己:“哪里是文旅局局长,分明是包工头,整天工地上跑,没一天清闲过。”

说者无心,听者有意。

安卿把话记在了心里。

所以当孟老得知她怀孕,跟着宁致远来云江看她,一番叙旧闲聊,她也把时律目前的境况全盘托出。

其实就算安卿不说,孟老也能想得到,毕竟曾在官场上走过一遭;再者是时律的性子,向来是报喜不报忧,什么苦都自个儿抗。

“我这次来云江也是为了这事儿。”孟老喝口凉茶,望向窗外层叠的山,“一个地区贫穷的原因不只是经济,还有思想,这思想啊,就像这山,把人给困住了,突然来个真心想帮他们,带着他们致富的,他们也不会领情,他们只会觉得你没来前,我还有的饼吃,你来了后,我没办法吃饼了。”

“他们根本不会想:致富后就不用再只吃饼了,山珍海味可以任他们选,偏偏他们只看眼前这么点饼。”

“所以这就是为什么国家近些年非常注重山区的教育,因为要想摆脱贫困,首先得思想上的改变和进步,思想一直停滞,想致富是难上加难。”

孟老这次来云江,名义上是过来探亲,实际上是给时律撑腰。

因为孟老在云江的半个月里,没少动用关系约过去的“老同事们”来这边看山赏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