学生宿舍只有几间,其中一间还是老师们住的。
突然熄灯,听到吴程程暴躁的埋怨:“又停电!天天停!没完没了了!”
吴程程用手机电筒照亮,去了学生宿舍送蜡烛。
杨树鹏拿着手电筒过来,生怕怠慢了时律这个市长,一个劲的说对不起,没想到又停电了,“早知道把您跟季秘书送镇上住了。”
时律接过手电筒:“之前下乡经常睡车里,这里有床有被子,比车里舒服。”
杨树鹏听的更为佩服,把床铺好后没有留下打扰。
时律让季平跟着杨树鹏去拿蜡烛,站在门口看到安卿拎着一个大桶从厨房里走出来,去了宿舍方向,再出来的时候手里端着两个不锈钢盆子。
不锈钢盆子是给他跟季平准备的,安卿没避嫌的送过去:“我用水烫过了,您跟季秘书先凑活着用。”
她还说:“泡泡脚会舒服些。”
时律接过盆子,她转身离开。
在屋里的季平看他俩这样看的心揪,他俩倒好,跟没事一样,他这个旁观者被虐的心肝疼不行。
过会儿杨树鹏送过来热水,对面安卿的宿舍已经没有光亮。
快12点,时律还是毫无困意,他拿了把椅子坐在门口,看看夜空繁星,再看看对面安卿所住的那间瓦房。
从市委书记的独女到父亲倒台锒铛入狱,她又发现自己早已成为洗钱的工具,入狱半年,父亲癌症离世,骄傲自信的孔雀被彻底断尾,再没见她有过初遇时的傲娇姿态和鲜活气息。
也再没见她这只狼咬碎过谁。
失去所有的身份和光环,放弃孟老指的路,拒绝宁致远给的优渥生活,来到这大山深处的希望小学当老师。
时律不免想:安卿,这就是你想过的生活?
0141 06 联谊相亲
安卿也没有睡,闭上眼睛,脑海中浮现的全是过去几年跟时律少有的恩爱时光。
在北京的那两年里,明明都没怎么见过面,却觉得他们好像从没分开过。
给她妈迁坟,时律也是以女婿的身份与她一起披麻戴孝。
她爸的身后事也全是时律一手料理。
安卿有时候总会想:但凡那些年时律对她差点,或是一开始相亲的时候对她有欺骗和隐瞒,她不至于到现在都忘不掉他所有的好。
时律就是太好了,好到她没办法昧着良心只为爱痴狂。
与其让她带着负罪感享受被时律偏爱,她宁愿在这大山深处独自过完一生。
所以,在悄悄拉开窗帘,透过狭窄的缝隙看到时律坐在教学楼前,月光洒在他身上,他也没有吸烟,只静默地坐在那里,抬头看会儿星空,再朝她宿舍的方向看看,安卿瞬间泪了眸。
其实安卿很讨厌流眼泪,因为太拧巴。
是她选择的陌路,也是她一次次的将时律推开。
时律一直在等她,等不来她,甚至还来了云南找她。
哪有什么巧合?云南那么多的城市,偏偏是云江市。
可是时律,比起拥有后再失去你,我宁愿一直这样远远的看着你。
安卿觉得她的心理是拧巴又自虐扭曲的,不怪宁致远经常说:我都替你活得累。
确实很累,累到她几乎没什么食欲,除了备课教书干些活,她就像台没有情感的机器。
没有活力,也没有喜怒哀乐,只有每天重复的工作。
疲惫麻痹大脑,困了睡,醒了干活。
吴程程也说她:“安卿你得有点活力。”
为此吴程程常带她去爬山,在山顶鼓励她大吼,将压抑在心底的那些心事和秘密都吼出来。
但是每次,她吼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