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贪婪的懦夫。
沈清容静静的观察着陷入巨大的绝望和悲伤之中的卫明溪,突然意识到自己好像并没有那么的开心,也没有特别强烈的,大仇得报的快感。
她以为自己会肆无忌惮的大笑,嘲讽,将曾经的怨恨通通发泄出来,还给这个人。
但是她什么都没有做,特别安静,理智,丁点儿内心波动也没有。
似乎在公爵死亡之后,那些压抑在自己胸口的仇恨和怨气,都被复复的爱春风解冻一般的消融。
但这并不代表着她要原谅、收手,放过卫明溪。
以牙还牙,以眼还眼,这个世界从古至今便是如此。
“为什么?为什么?”
源源不断的泪水打湿了卫明溪的面颊,得体的妆容被糊的一团糟,失态的像一个疯婆子。她悲凉,凄笑,恨不得杀死之前那个愚蠢的自己。
怎么就会认为容容一定会原谅她?
到底是从何而来的底气和自信?
甚至今天接到她电话的时候,卫明溪还暗中高兴了许久,以为终于能将过往的那一页翻篇,她们可以重新开始。原来那不过是复仇女神吹响的号角,死神降临之前,发过来的通知书。
到现在,还有什么不明白的呢?
这个人喊她过来不是别的,是报复、是嘲弄,是为了看她痛苦绝望,哭泣着的脸。
“你恨我就行了,报复我就行了。”卫明溪哭泣着大叫,“为什么要伤害我的孩子!”
“思桐她那么小,才十五岁。”
“你怎么下的了手......”
“她喊你姨姨,小的时候你还抱过她。”
“你怎么就这么狠心,下的了手......”
伊泽尔在门外听到了,眼眸低垂,被卫明溪的话牵动了记忆和心绪。那个时候的一切行为都是求生的本能,保护母亲的本能,身体像是有了意识,自发地完成了所有步骤。
现在感性回归,童年和思桐相处的情形一一浮现在脑海,像是老电影重映。
那么多的记忆和片段闪动跳跃,她撒娇的模样、调皮的模样,还有她在审判庭中,义无反顾的站出来为她鼓掌的模样,都风化分解。画面最终停留在了,她在自己怀里,幸福又迷恋的喊她姐姐,最后无力的倒了下去。
“那你当时又怎么狠心,把发情期的我送到公爵床上的?”
“姐姐?”
沈清容坐在沙发上,眉眼冷凝,模样陌生到可怕。泪水似乎流干了,再哭,大概掉落的会是通红的鲜血。卫明溪拭去了眼角残留的泪水,抬眸去看,除了被那冰冷的目光冻到心肝胆颤之外,她这才注意到,眼前的omega,再一次受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