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璋闭了下眼,怕什么来什么。

果然徐培因说:“差了两年也可以说是最新数据吗?如果没有最新的,就不用了吧。”他敲敲桌子,“你往前翻,图表那页。”

“这是你自己做的表吗?”小刘点头。

徐培因不像生气,还是一副好脾气的样子:“其实 20 岁以下人群和 35 岁以下人群数据上只差 3%,图表夸张一些。你后面的数据不足以支撑啊,看起来比较像先有的结论。”

梁璋说:“确实是有疏漏,这个部分我们重做吧。”

徐培因点头,又侧过脸问他:“那大概什么时候可以再看?”

梁璋沉吟片刻:“这周五吧,可以吗?”

“可以的,分析这里有问题的话后面我就先不看了,下次一起吧。”徐培因看向他,睫毛认真地忽闪着,似乎在询问意见,“好吗?”不过只是象征性地问。

会议出来后,小刘在工作小群给梁璋道歉。梁副总在部门里最得民心,虽然加班狠,可态度实在好,下属们自觉担心给他丢面子,都站在他这一边。

“没事,我的问题。”梁璋倒很少发火,他甚至有点忘了这种时候该严厉点给小刘长长记性。“你找不到最新的数据,就找至少过去三年的,算一个今年预估数值给他。”

另一个策划说:“用这个数据没问题啊,我看他故意的,找你事情嘛。”

空降还是热乎的,话题一到徐总不可避免会拐向下三路。在各个没有徐总的工作小群里,他的代号已经简化到了骚货的缩写,“sh”就可以表明提到他了。梁璋在的群会提醒两句,他不在的群大家私下怎么叫不得而知。

午休时间梁璋热心发了好几个他觉得好吃的外卖链接给徐培因,徐培因走到他工位,手撑着桌面埋怨他:“你发这么晚,点完送过来午休就结束了。”

“诶,我忘了……”梁璋太专注于检查旧方案的疏漏,忘了时间,这个时候又闻到了那股香气。

“你点了吗?”徐培因问。

徐培因好像很需要一个人陪他一起吃饭似的,但梁璋没法陪同。“发你的时候刚点了。”

他以为会话到这里该结束,但徐培因还想和他多说话,追问:“你点的哪个?”

“豆腐汤。”

梁璋的大脑这两天受了太多刺激,到中午有些停转了,等徐培因走后旁边的同事讲话他才反应过来。

“他还喷香水啊,”一个同事小声说,“这么香,刚刚在会议室我都闻到。”

“城市森林,哇,骚包男都爱喷这个味道。”另一同事鼻子很灵,“我之前的总监也爱用这个,后来和客人婚外情让人老公追着打。”

“你还有什么总监?你不刚毕业?”

“发型总监咯!”

他们几个一团笑起来。

梁璋说:“挺好闻的。”同事们笑着说没想到他喜欢这种类型。

周五过会,经历两天加班加点,梁璋再次静候徐总的指示。徐培因仍坐的离他最近,穿一件鼠灰色的开衫毛衣,料子看来十分柔软,这回身上没有味道。

还是小刘来讲,徐总支着下巴很认真听完,频频点头,侧脸挤出那道笑纹,很满意的样子。“特别好,咱们 IP 拿到手以后才是开始,希望大家都能保持这个劲头。”

会议结束也算是过了一关,所有人都松了一口气。会议室陆续走空,徐培因问他:“你不走啊?”

梁璋摸出只烟盒抬手示意:“开窗户在这里偷偷抽一根,你要吗?”

“你请我,当然要啊。”徐培因伸手。

他这么说,梁璋便走过去和他一起站到窗边。

“火也要啊。”徐培因又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