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那声压得极低,手指划过面前人泼墨般的长发,似乎在颈间轻轻揉了一下。

仿佛在怜惜地触摸什么珍贵的事物。

边叙微微一怔。

那一瞬间,他仿佛重新看到了旧日的光景。

他和三师兄练完功回到小院内,不出意外地看到自家大师兄赖在冷着脸的小师弟旁边,举起一根狗尾巴草编成的兔子,笑眯眯地不知在和他说什么。

他们身后站着抱着双臂乐呵呵看戏的二师兄,看到他们进来,似笑非笑地举起手,比了一个“嘘”的手势。

院外的晚霞倾倒了两人半身的旖旎,燕纾枕在他腿上,谢镜泊单手攥着一本书,似有些无奈地垂下眼,却到底没有将人推开,反而时不时点一下头。

旁边一声轻哼让边叙倏然回过神,他再抬起眼,却看到谢镜泊收回手,将怀里逐渐清醒的人松开。

恍若刚才的一切都不曾发生。

将醒未醒的人踉跄一步,摇摇晃晃地又要往旁边倒。

边叙实在忍不住,上前一步将人扶稳。

他刚想开口,却听到谢镜泊微冷的声音传来:“你平常难受时,就是这么咬你自己的?”

边叙微微一愣,下意识转过头。

每日小剧场:

燕:你手怎么伤的?

谢:被猫咬的

燕:?

谢:一只大猫,油光水滑,咬了我一口还委屈吧啦地冲我哈气

燕:??

口是心非谢宗主~

往评论区丢一只病弱燕燕,老婆们来rua[可怜]

[14]禁闭

燕纾却并没有听清谢镜泊在说什么。

他神志还不是很清明,迷蒙间似乎隐约听到谁说了一句话。

他一时不确定这是不是自己的幻觉,恍恍惚惚抬眼,先一步看到对面的谢镜泊。

谢镜泊背手站在一步开外,没有动也没有说话,只神情微冷地望着他,恍若在看一个陌生人。

燕纾蓦然清醒了几分。

他垂下眼,唇角没忍住流露出些许涩意,暗道果然是自己多想。

他闭了闭眼,再次抬起头,冲着旁边的边叙笑了笑。

“多谢……边峰主方才唤醒我。”

边叙蹙了蹙眉,开口刚想问什么,下一秒却听到谢镜泊先一步冷声开口。

“刚才那魔气是你造成的吗?”

燕纾微微一愣。

他一时间几乎没听清谢镜泊在说什么,过了好一会儿,混沌的意识才终于逐渐回笼。

他眼眸闪了闪,似笑非笑地盯了谢镜泊几秒,没有说话,而是先一步将目光转向一旁。

同一刻,被松竹押着的那名弟子果不其然慌张开口:“宗主明鉴,刚才的事和我没有任何关系!”

“方才燕公子让我去取符纸,我取来后交到他手里后便没再管了,谁知道会发生那样的事……”

他一边说一边想到了什么,忽然从自己怀里又掏出一张符纸。

燕纾挑了挑眉,似乎有些讶异般,轻轻“啊”了一声:“连证据都给我准备好了。”

他话音刚落,便感觉扶着他的手一紧,紧接着,边叙木着一张脸瞪了他一眼。

“长老殿规定,在销春尽引魔入宗可视为大不敬,”边叙咬牙低声开口,“你能不能认真一点……”

“那个弟子是长老殿门下吗?”燕纾忽然轻声开口。

边叙愣了一下,有些莫名其妙:“是,如何?”

燕纾摇了摇头:“无事。”

边叙皱了皱眉,只继续开口:“两年前大战后,长老殿对魔族深恶痛绝,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