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一时间以为自己理解错了,无声地张了张口,却听旁边的燕纾忽然轻咳一声,语气有些微妙地开口。
“已经午时了,我有些累了,九渊陪我一起午睡吧。”
他自那时在幻境内元气大伤后,每日不多时便总容易困倦,常常需要午睡。
平日里谢镜泊若事情不多时,都会回来陪他一起,看着床上的人一点点合上双眼,呼吸一点点均匀,再坐到一旁慢慢处理一些琐碎的宗门事务。
此时,燕纾下意识这般开口,谢镜泊也低低地应了一声,自然地走上前,抬手虚揽着他的腰,将他的外袍小心除去。
燕纾打了个哈欠,眼中逐渐浮现出氤氲的水光。
他晃晃悠悠站起身,慢慢爬上床,自然地跪坐在床上扬起手,等着谢镜泊上前。
下一秒,他忽然意识到哪里不对。
燕纾一点点转过头,正看到不远处的松一呆愣在原地,微微张口,神情间满是震惊。
燕纾的神情一寸寸僵住了。
背对着松一的谢镜泊还不知发生了什么,自然地站到床前,伸手就要去抱床上的人。
“今日天气凉了,给你寻了一件厚实的寝衣,你先换上试试合不合身……”
他一边说一边抬起手,却听“啪”的一声脆响从手背间传来。
燕纾倏然抬起手,径直将他的手拍开,莫名有些躲闪地避开他的目光。
谢镜泊愣了一下。
他没有注意到燕纾一瞬有些发红的耳尖,只以为面前的人不喜这件寝衣,缓下声音开口:“我知你不喜身上笨重,但如今天气已凉,暖阁内炭火虽足,但大殿内到底寒冷……”
松一这辈子都没听自己这个外界传言沉默寡言的宗主说过这么多话。
他无声地张了张口,下一秒却听谢镜泊继续低声开口:“我又不能时时刻刻拢着你”
“咣当”一声闷响,松一手中的捣药盅砰然落地。
谢镜泊这才想起身后还有一个人,倏然回过头,脸色一瞬僵硬。
松一一时间不确定他听到了什么……或是看到了什么。
面前的两人神情太过自然,动作娴熟又平静,等他反应过来时,燕纾的外袍已经被谢镜泊整整齐齐叠在床尾,只穿着一件寝衣跪坐在床上。
燕纾和他们宗主的关系什么时候这么亲密了?
事情到底是从哪里开始不对劲起来了。
他是不是……有些多余。
松一终于明白松竹常说的他“脑子不够用”是何种意思。
“宗主,我……”
松一胡乱站起身,一时间只觉得自己不应看到这些,下意识抬手想要捂住眼,又慌乱想着应先把地上的捣药盅拾起来。
“啪”的一声,他又想下伸又想上抬的手直接打到了自己脑门上。
松一“嗷”的一声被打的一个踉跄,抬手捂住脑袋,蓦然后退两步,干脆不敢再抬眼,胡乱开口:“抱歉,宗主,我这就走……您和燕公子先忙……”
他捣药盅也不要了,捂着眼直接就往后退,忽然又想起了什么,又保持着这个姿势艰难挪了回来。
“等一下,燕公子中午还有一味药需要睡前喝,应当还差一点火候就好了,您和燕公子不用管我……我先去旁边的角落里蹲一会儿,一会儿药好了我再过来……”
谢镜泊额角跳了跳,看着面前的人捂着眼撅着屁股真的想往角落里钻,终于忍无可忍地伸出手,将他拉了回来。
“……无事。”
谢镜泊深吸一口气,慢慢开口:“你让燕纾喝药后直接睡觉吧,我还有些事先走了。”
松一一脸懵地被抓回床边,满脑子想着都是要赶紧离开,闻言下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