殷霂不想听他废话,将他一把推开。于是,在灯火通明的大堂中,殷霂看到了祁赫。他像是喝醉了,倚在另一个人的身上,但姿态是放松的。另一个人他没见过,那人身材高挑清瘦,正小心翼翼地护着祁赫。
“叮咚”一声,大堂的电梯门开了,那人扶着祁赫走进去。隔着重重叠叠的玻璃门,殷霂远远地与那人对视了。那人的确长得不错,像从名画里走出来的贵公子,充满了精致易碎的美感,是祁赫会喜欢的类型。
而相比殷霂满心的气闷与不安,那人只是淡淡地瞥了他一眼,然后按下了电梯关门按钮,仿佛并没有将他放在心上。
那两扇门缓缓关闭,殷霂眼睁睁地看着他们消失在自己面前。
“你为什么要拦着我?”许久,殷霂涩声道。
“对不起。”卢彦驰跟他道歉,“我只是不想让你看到,徒增伤心。”
“我要上去。”殷霂说着,拔腿要走。
“算了吧。”卢彦驰拉住他,“你现在上去,除了把事情搞得更难看之外,有实际意义吗?”
殷霂顿住了脚步。卢彦驰说得对,他现在上去,他和祁赫的关系就真的要彻底结束了。
“那我能怎么办?我什么都做不了吗?”殷霂含着泪,色厉内荏地吼道。
卢彦驰叹了口气,说道:“你现在先回家睡一觉,冷静下来,再好好想想你和他这样还能不能继续。”
“当然,我个人是不太看好你俩的,长痛不如短痛。但毕竟我是外人,感情的事我也不好评判,关键是要看你自己的选择。”
“你知道他身边那个人,对吗?”殷霂低声道。
“对。”卢彦驰呼出口气,“他叫薛宁,是祁赫的大学同学。”
他说得很委婉,但殷霂已经明白过来了,不死心地追问道:“就是你说过……他收的第一个奴吗?”
“是。”卢彦驰说,“薛宁之前一直在国外,我也是今天去校友会才知道他回来了。”
殷霂抬起头来,勉强笑笑:“我知道了。”
“别想太多了。”卢彦驰拍拍他的肩,“顺其自然吧。”
卢彦驰走后,殷霂并没有离开,他一直在楼下徘徊。
他仰起头看着28楼的灯光亮了又熄灭,然后再也没亮起过。
殷霂一直盯着那扇窗户,盯到眼睛发涩,那层楼的人也并没有下来。
明明说过,有了他就不会再收其他的奴,可现在这样又算什么呢?
是旧情重燃?还是旧情难忘?又或者说,那人对他而言,本就是特别的存在。
三年多的相处,第一个收的奴,这些词组合起来,足以构成相当重的分量了。
这一晚,殷霂蜷缩在大堂的沙发上,眼睁睁看着外面的天从黑到亮。他的心皱巴巴地缩成一团,像在下一场不会停歇的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