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孩不讲话,乖乖地被抱在严在溪怀里。

会场顶上的灯光忽地暗下来,嘈杂的交谈声不约而同静下去了。

严在溪还是有点紧张地抱着小孩转身看着一束聚光灯亮起的地方。

老爷子的名字已经出现在大屏上,场下稀稀拉拉地有一些掌声响起来,紧跟着在老爷子被严怀山搀扶着露面时,轰然变大。

看到严怀山出现的时候,严在溪的眼瞳忽地收缩了一下,明白过来,老爷子坚持要在此时大办寿宴的原因,是要向外界宣布被他认可的继承人。

严左行与夫人紧跟在老爷子身后出现,他们后面跟着的是严左行面色不佳的大哥与大嫂。

大伯脸色差得十分明显,严在溪不用猜也知道严怀山扶着老爷子出场是临时才做出的决定。

想到方才被人急忙叫走的严怀山,怀里沉甸甸的重量与热度让严在溪对抱着的小孩有了一点实感。

寿宴请了几百位客人,蛋糕也准备得足够大,由八层蛋糕顶起最上层的寿桃。

老爷子笑得脸颊发红,拄着拐杖的手微微发颤,他朝台下让他先切第一刀的人连连摆手,笑道:“人老喽,做事情都不利索了。”

他说着,把手里的蛋糕刀递到一旁严怀山眼前:“让怀山替爷爷切吧。”

老爷子让位的意图明显,台下的又都是人精,纷纷看向严怀山的方向起哄让他快点切下第一刀给大家分喜气。

严在溪抱着小孩的手臂稍稍收紧了,他呼吸放得很慢,几乎把视线彻底黏在大哥身上。

严怀山脸上的表情没有很多变化,连笑意也很淡,他垂下眼看着被递来的刀,在接过刀前抬头望了眼人群外的黑暗深处。

隔得很远,人声鼎沸中,严在溪和他对上了视线,抿平了嘴唇。

他们都清楚,严怀山真正接棒的那一天,兄弟二人之间再无可能。

不是百分之一,不是百分之零点一,而是百分百的,没有任何回寰。

成为掌门人的严怀山不能去爱,更不可能在众目睽睽下去爱他想爱的人。

而毫无追求的严在溪唯一地奢求便是,光明正大地去爱,不像何琼那样一辈子活在阴影中去爱。

小孩柔软又发热的掌心轻轻放在严在溪脸上,他把身体靠过来,完完全全贴上严在溪的胸膛,声音很轻地问:“你在难过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