严在溪的呼吸有些急促,他努力控制着,回答严怀山的问题:“肯尼亚太热了,晒,晒黑了。”

严怀山单手将他拥入胸怀,目光却平静地望向远方天色晦暗的云层,淡声问:“什么时候学会吸烟的?”

他问着,视线极为缓慢地垂了下去,焦点聚集在严在溪指尖被夹得弯曲,但仍旧顽强燃烧着的烟蒂。

他压得更紧了些,严在溪的腰顶上坚硬的栏杆边缘,隔着衣服都被硌得生疼。

“不,”严在溪修剪整齐的指甲扣进严怀山手腕的皮肤,留下白色的痕迹,他脸色苍白地绷直脖颈,努力回答:“不记得了……”

“不记得了?”严怀山在他耳后,很轻地笑了一下,重复严在溪的回答,随后快速且冷酷地道:“戒掉,很难闻,对身体也不好。”

“操!你他妈少管我!啊”严在溪忍无可忍地闭着眼睛低斥。

严怀山猛然拧住严在溪一条胳膊,用力把他朝栏杆外压下去,两人身体的大半重心已经完全悬空在垂直离地三百多米的高楼外侧,他微微转过脸,嘴唇擦碰过严在溪被风吹起的发丝。

严怀山的声音很平静:“你就是这么跟长辈说话的吗?我是怎么教你的?”

地心引力的无力感让严在溪丝毫不敢动弹,他被严怀山抓着唯一可以自救的手,崩溃地大叫:“哥!!!”

“还跳吗?”

严怀山贴在他身后,每一个字都居高临下地砸下来。

“不跳了!不跳了!”严在溪用尽全身力气顶着他的怀抱往后缩去,试图逃离这种恐怖到令人窒息的坠落感。

“你的胆子总是这么小。”

严怀山手下严在溪的小臂在不断颤抖着,他静静扫视着弟弟因恐惧而扭曲的漂亮的脸颊,一字一句说得很轻也很慢:“三年前,哥想到你可能会跳下去,但没想到你真的会跳。”

他做好了严在溪可能会跳楼的所有准备,可偏偏,却最不想亲眼看到严在溪选择用死来了结一切。

这两者有很大的区别。

严在溪用自己的生命震慑了严怀山整整四年,他在非洲躲了整整四年,他想要忘掉那些东西,他想要把早已扭曲的轨道回正。

哥哥是他最不能毁掉的人,是他最不可触碰的人,是他最不想恨的人,是他最爱的人。

压在身后的力气陡然一松。

严在溪的身体因惯性向后倒去,他猛然摇摆着四肢,有些滑稽地稳住身躯。

严怀山站在一旁,表情冷漠地正垂下眼睫整理弄皱的西装。

严在溪后怕地喘气,他低着头,不敢抬起来和严怀山对视。

“这几年过得怎么样?”严怀山语气稍放松了一些,自然地问他,好像普通兄弟间再普通不过的对话。

严在溪心有余悸地往墙壁的方向又走了几步,试图远离那排透明的栏杆。听到严怀山仿佛什么都没发生过的语气,呼了口气,抚走额前的碎发,答道:“还可以,跟着一些基金会做了点公益活动,又线上修了第二个学位。”

“还拍照吗?”严怀山问。

严在溪稍稍缓过来了,抬起头对上他偶尔抬起的沉稳视线,在其中缓慢摇头:“不了。”

“画画呢?”

“也没有。”

严怀山拍打着西装上褶皱的动作停顿了一下,看向严在溪,露出很淡的微笑:“学的什么?”

严在溪回答的嘴唇张合了一下,声音不算流畅地发出:“企业管理。”

严怀山重新抚平身上最后一处皱点,直起身微垂下脸,看着严在溪清澈的眼睛,他眼角挑起轻微的弧度,出现很淡的细纹:“挺好的,可以来公司帮哥分担一些。”

“不”严在溪脱口而出,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