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认大度的严在溪低了下巴,气急败坏地强调:“不是大便!是背影!这是背影!”
秩序敏感期的小年坚持自我:“大便!是大便!”
严在溪气得跳脚,站起来弯腰看他,指了指画布:“这是背影,你看这是头,这是身体,这是腿。”
小年鼓着粉嘴巴,扭着脖子很固执地大声说:“大便!”
“背影!!”严在溪比他还要大声。
“大便!!”小年开始大叫。
“这是背影!!!”
严在溪冷着脸,瞪他一眼。
“对不起对不起!”一个男人急吼吼跑过来,把小年拉到身后去,同他道歉:“孩子打扰到您了吧,真是不好意思。”
小年红着眼睛,抱着男人的大腿躲在他身后,又探头探脑地歪出半张脸颊,像只兀自气炸的河豚,鼓得更圆。
严在溪冷哼一下,正要说话,目光落在男人衣服前印刷的文字上去。
他忽然静了一下,嘴唇张开又闭上,看着小年的视线软了一下,很匆忙地说了声“没关系”,便收拾了画架和画具离开了。
经过男人方才赶来的地方,严在溪下意识多看了一眼聚集在那片沙滩的人群。
只有三个穿着相同工服的成年人,其余大大小小都是仍未成年的孩子。
严在溪看到一旁被孩子们插进沙滩城堡的旗帜,在咸苦的海风中飘扬
爱心之家儿童福利院
他曾在这里度过了人生中十二个生日,也在这里严怀山与他单方面的初遇。
【作家想说的话:】
今天做了热缩片结果头疼嗓子疼眼睛疼,更得少了点,见谅
第17章
严在溪坐进车里,窗开着,有轻微的晚风吹进来,拂动他额前垂着的深棕色碎发。
“小溪!院长妈妈叫你过去找她啦!”小七嬉笑着踮着脚尖爬上门外的窗沿,身后有柔和的风溜了进去。
她朝里面刚因为调皮对墙思过的严在溪做了个鬼脸。
严在溪已经是这个礼拜第三次进面壁间了。
第一次是因为偷走了剪刀,剪掉身上的小裙子。
第二次是由于在墙壁上乱涂乱画。
而今天,则是因观看蚂蚁过于认真,忘记了放风归队的时间,让福利院的叔叔阿姨找了他整整两个小时而在此罚站。
严在溪嘟了下晒得黢黑的面颊,甩着细瘦的胳膊,用脚尖提了下墙角的落下的白皮,不服气地扭过脸,冲他吐了舌头:“略!”
小七扎着两条羊角辫,晃着脑袋跑走了,一边跑一边叫:“小溪又要吃爆栗喽!调皮鬼哟!”
严在溪不是很服气,两只细手臂插进口袋,甩着胯胯轴,一脸不羁。
一路上都有通风报信的人,大家呼朋引伴地随着严在溪一桶朝院长妈妈的房间快速跑去,试图抢占到观摩“吃爆栗”的最佳观众席。
不过严在溪的拽劲儿到了地方就自然而然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低垂下的脑袋掩盖掉的几分慌乱。
他之前听小七他们说,福利院的钱没有很多,可进来的伙伴却越来越多,说不定不听话的孩子会被院长妈妈送给别人。
大家都在猜第一个会送走严在溪呢。
严在溪黑黢黢的脸色掩盖掉苍白的神情,他老实地把裤兜里的手拿出来,贴着裤线放在腿旁,另一只手伸出去,小心翼翼地敲了门。
没等很久,门被人从内打开。
一双很长的腿从里面迈出来,严在溪个字太矮,都没来得及仰头看清他的样子,只觉得一大片黑影从他头顶掠过,没有停留,影子的主人离开了。
院长妈妈坐在屋内的椅子上,面上有很温柔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