严怀山稍仰起下颌,靠近了一点,严在溪低下头,闭起眼睛。
嘴唇上被很轻地碰了一下,他甚至不能确定是严怀山的手指抚摸过去,还是一个吻。
严在溪睁开眼睛的时候感觉耳朵很烫,但其实不只是耳朵,他整个人都好似太阳氦闪般发烫,有火在烧。
严怀山的手还放在他脸颊上,没有挪走,他嘴边有很淡的弧度,像是笑了一下。严怀山静静地看了严在溪一会儿,而后问:“小溪,你是想我亲你吗?”
明明就是他先流露出了让人误会的肢体语言,但结果反倒变成了严在溪在索吻。
严在溪倒没有在这时候一边讲“憋说话吻我”,一边扑上去。
门被女佣猛然推开,她似乎被兄弟二人如此亲密的姿势吓了一跳,惊呼一下急忙收声,低头煞白着脸退了出去。
严怀山的目光没有动,还一脸平静地看着他,好像在等待严在溪的回答。
严在溪一脸羞愤地推开他,捂着嘴巴红着脸走出去了。
女佣重新回了房间,声音听上去有些颤抖:“先生……我敲门了没有人应……”
“嗯。”
严怀山恢复冷漠,掀开被角,道:“叫个人进来,再把助走器拿来。”
“好,好。”女佣忙不迭出门唤了一个保镖进来,又从墙角把助走器在床边摆好。
保镖熟练地走近病床,将严怀山从病床上搀扶起来。
他的腿伤的很重,除了落地时撑起躯干神经末梢反馈回大脑的轻微刺痛,再也没有任何感觉。
严怀山问医生要多久才能自主走路,连医生都感到希望渺茫。
在他苏醒后对残疾的双腿没有展现一丝多余的情感,冷漠到让人觉得严怀山对自己都格外残忍。
“先生,慢点。”
严怀山的半边重量都要倚靠着保镖帮他撑起,他扶着助走器高大的身躯无法控制地颤抖。
保镖小心翼翼地将他扶下地,没有松开严怀山的手臂,他用余光偷偷地看,发现老板一向苍白的脸颊连嘴唇都因过于用力而微微发白。
很多的汗珠正在他额头聚集。
但严怀山的表情仍旧没有任何变化,他仍旧冷静且艰难万分地尝试着迈出脚步。
保镖感到难以理解,他并非不明白人在绝境中所产生无穷的意志。
他只是想不明白,为何有人会强大到无坚不摧。
第55章
严在溪快步走到保镖无法监视的盲角,他突然站在原地,把捂着脸颊的手放下来。
脸上没有笑容,只有已经变淡很多的红色。
严怀山进行复健训练的房间在走廊尽头的拐角处,在训练房与诊疗室之间有一个放置器材的很小的夹层。
夹层是医院建好后才搭建的,用的材料与原先墙体不同,要更加经济实惠一些,因此隔音效果并不好。
不过也很少会有人在器材室里长时间停留。
器材室空间有限,严在溪不得不弯下腰才不会撞到头,他抱起三捆竖放在角落的瑜伽垫,取而代之坐下去,又把瑜伽垫重新裹进怀里。
头顶的应声灯在安静中很快地熄灭。
严在溪后仰着靠在冰冷坚硬却不算结实的泡沫墙壁上,他闭着眼睛,在寂静中能听到复健室地板上有节奏地响动。
在车祸三个月后,严怀山的体力仍旧不能恢复到从前的三分之一。由于双腿不再受控,他的上肢就必须承受身体全部的重量。
保镖尽责地守在复健室门外阻拦一切想要进入的人。
严怀山强硬地拒绝医生或任何人的辅助,充分了解复健理论后便将一天中近乎一半的时间投身于恢复训练。
第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