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胖扯了扯脸颊,不说话了。

白瘦对谈镜合笑了笑:“先生,我看呐,不如将咱们的手稿与十一报馆的报纸摆在一起,用相机一拍,制成新闻图片,辅以巨大的新闻标题,责骂他们抄袭。而在文字部分,只简单讲明此次抄袭事件,剩余篇幅,用来重点梳理十一报馆曾经的劣行劣迹,譬如新闻造假、新闻寻租、官方取缔等。”

“这真会有人相信?其实两家的内容几乎一模一样,根本无法说明我们被抄袭了,还是我们污蔑他们。”谈镜合有些狐疑。

阿著点了点头:“将林元阿侮辱少爷的言辞放上去,或许能吸引眼球,但对少爷、对谈家、对报馆,都有负面影响。不如就依白先生的计谋,以图代文。不管读者到底信不信我们被剽窃了,或者说,最好读者不能确定谁偷谁的,这样就更能引发大家的讨论。”

“然后我们这个默默无闻的新报馆,就可以蹭上十一报馆的名气!”谈镜合的眼睛亮了亮。

“是。”阿著点点头,“这样做确实会带来争论,但不会带来太多的诋毁。甚至在第二次的刊发中,我们可以又写一篇新闻稿,拿出我们有现场、有审判的的深度报道。则不仅延长了新闻生命,还给了我们雕琢文章的时间。”

确定了思路,四人便分工协作。胖瘦先生负责将十一报馆之前的劣质新闻整理成集,而谈镜合则负责撰写新主稿。

至于阿著,他说他不会写字,认字也不全,所以他就给大家打打下手。

胖瘦先生要出去搜集十一报馆之前的报纸,二人便出门去找报贩子,购买以前的旧报纸。两人走了之后,编辑部里就剩下阿著和少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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编辑部的白灯照在地上,桌子上,他们两个人的脸上。他们谁也没有看谁,单单低头忙活。可是在门被关上以后,房间里的空气忽地变了味道,尴尬中带着试探。

谈镜合看着手里的稿纸,手上有些烦躁地撸了一把后脑勺。

阿著抿唇,眼眸暗暗地观察了谈镜合一会儿,然后出声:“少爷……”

“干嘛!”谈镜合可算等到阿著说话,立即抬起了头。

“少爷在为稿子烦恼吗?阿著可以帮少爷找材料。”阿著叹了一口气,“若是在为阿著烦恼,那阿著先和少爷请罪。”

阿著似乎还有些话,却欲言又止了,但是眼神十分强烈地投向谈镜合,希望得到谈镜合的答案。

谈镜合紧着唇和阿著对视了一瞬,他朗声说:“都有!”

“我今日不该冲撞少爷的。”阿著视线向下,“少爷是大富大贵之人,今生不愁吃穿,找人订做美人榻何其方便?我却以寒碜的思想限制少爷了……只是我出身贫苦,这二十来年没有尝过富裕的滋味,是我天生狭隘,积习难改……”

谈镜合本想借阿著的道歉做台阶,两人就此和好。可是越听阿著的话,谈镜合心里的火气越蹭蹭往上蹿。

怎么在他嘴里,自己就成了一个恶劣的纨绔?

“放屁!”谈镜合气得直接站了起来,他的凳子拉得比较里面,他一起来,凳子慌忙往后挤了挤,在地面上划出刺啦的声音。

“我跟你说了多少遍?你是我的人,我们谈家富可敌国,你做我谈镜合的贴身佣人,就得会花钱!我的吃穿用度,你必须要用最好的标准来置办。你自己的东西,也不能差了,不然丢的都是我的脸,你知不知道?”

阿著虽垂着目光,脖子却梗得发硬。他不高不低地说:“做了有钱人的佣人,就成了有钱人,天底下竟然有这样的好事?恕我没福气。”

谈镜合简直要被阿著气得撅过去。今日明明只是一件小事,阿著怎么非走不出来,还把问题上升到了这般地步?

谈镜合深吸一口气,快步走到阿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