态,好似要把面前人鲜活的表情完全刻进眼中。在火车的轰鸣里,诺温向前两步,将两人间隔缩至危险距离。

他半敛眼皮,靠向谈镜合支起的大腿,望向谈镜合的眼好似藏着浓雾。

谈镜合抻了抻大腿,朝诺温拄过去。诺温抬腰躲过,然后又靠了回去,仰脸看向远方的天穹。

他近乎呢喃道:“让你走,你不走。现在又来招我。”

谈镜合没听清楚后半句,只知道诺温在说什么“让你走你不走”。谈镜合想了想,低头自嘲一笑:“拜你所赐,我无处可去。”

家都散了,原本还有个“阿著”,还被面前这人击毙了。

诺温偏头打量了谈镜合一眼,说:“你昨天本可以顺了蒋芙的要求,做个证,然后借他的势出国定居。”

谈镜合淡哂,说:“可我不愿选择他们。”

诺温顿了顿,说:“所以你就选择我?”

谈镜合没有说话。

在他下午没有买票离开的那一刻,他就知道自己必须做出立场上的选择。不然他就站不住,只能任人操纵。

可是站在谁那里,为谁说话,是他思考了一下午的难题。

现在,答案已经揭晓了。

瞧见谈镜合默认的姿态,诺温也神色一闪。不过下一刻,诺温就嗤笑一声,好似听见了笑话,眉眼弯弯地望向谈镜合。

若非谈镜合知道这人有多恶劣,看到这状如皎月的笑颜,也会不自觉乱了心弦。谈镜合谨慎回望,等他的下文。

果不其然,笑了一会儿,诺温直起腰,眉宇间皆是直白的冷酷。与对外人的冷淡不同,诺温对谈镜合的冷,像一条结着坚硬冰块的河,冰面下涌动着热烈的水流。

“谈镜合,”诺温抬手拨了一下谈镜合的下巴,说:“我也是坏人。选择我的时候,你忘记以前那些事了?”

谈镜合没有出言讥讽,只是拍开他的手,转头看向别处。诺温或许懂,或许不懂,但谈镜合并不愿意解释。因为他心里已经晓得,自己的安全感大都是诺温给的,哪怕这很荒唐。

诺温也没有再看谈镜合,他虚焦望向火车长长的烟,说:

“我们做不了情人,你也别妄想我们会做伙伴、朋友,亦或是其它。”

这话带来一长片的沉默,空中只有火车沉稳的轰鸣。

诺温面色有些疲惫,便在火车顶上躺下。谈镜合也一同跟他躺下,两人并排望着繁星闪烁的天空。